曉蓉有些擔心,道:“見姑娘平安,那便夠了。”
倪鳶連忙取過紙筆,刷刷刷的寫下了幾個人的名字:“曉蓉,你拿些銀子,下去打聽打聽這幾個人,他們官職做甚,家眷是何人,與朝中大人們的關係等等。”
曉蓉疑惑的拿過紙,看著紙上麵的八個人:“這是……”
“不用多問,暗中打聽便是。”倪鳶表情凝重。
“是。”
入夜,倪鳶策劃著客棧的開業要定在何時,以哪種形式,於是挑燈到深夜,初步決定之後,才熄燈睡下。
“明日得一早便去找洛淩胥商量,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這樣……”倪鳶側著身子,在床上喃喃念叨著。
“古代人思想陳舊,這樣的開業方式怕是不太好……”倪鳶又猛然坐起身子來,頭有些疼,怎麼都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又要彆開生麵的開業慶典,又要附和古代人傳統的觀念……
“哎……還是得好好想想。”倪鳶有些煩悶,起身披上錦袍,推開半扇窗戶,來到窗邊站著,抬眸看向空中一輪孤月。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倪鳶輕聲念著,此情此景才真的切身能夠體會到李白當年寫下這首詩時的心境。
倪鳶站著,本是想思考一番開業慶典的,可是思緒卻飄回了二十一世紀,想到了老媽。也不知道她一個人過得如何,自己身處的時空與二十一世紀可是有時差?老媽會不會夢到自己……
這一站,便是許久,直到困意漸漸蔓延,倪鳶才打了個哈欠,欲關窗回去休息。然而在窗戶合上一半之時,倏地瞥見一道黑影從遠處的房頂上閃掠而來。
倪鳶陡然嚇的一陣寒顫,睡意全無,不是吧?!殺手還能追來將軍府裡!
倪鳶連忙將窗戶再合攏一寸,剩下一條縫,目光從縫裡看出去,要真是來殺自己的,感覺大聲呼救,衛長修就在旁邊的夢閣軒,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救自己。
然而,倪鳶屏息看著那道飛快馳行在房頂的黑影,他踩過磚瓦,一縱身潛進了夢閣軒中,倪鳶視線正好所能及衛長修的臥房,那黑影輕車熟路,徑直停到了衛長修的臥房門口。
倪鳶心一驚,那人該不會是奔著衛長修去的吧?!糟了!
還不待倪鳶行動,那黑影便作出了叩門的動作。
咦……倪鳶愣住了,不是吧,殺人之前還叩門?
那人不是殺手?!倪鳶再定睛看著,之間衛長修的臥房從裡麵被打開,然後黑影一溜煙的進去,再合上了房門。
倪鳶捂住了嘴,從裡麵開門,那定然隻能是衛長修了,他放了一個黑衣人進去,那個黑衣人又是誰?!
衛忠?
倪鳶悄悄的將窗戶再推開一絲,看向夢閣軒大門前,衛忠提著刀守在門口呢!
那黑衣人便不是衛忠,衛忠也是武藝高強,一個黑衣人從他頭頂上去了衛長修那兒,他也不可能不知道的……
所以那黑衣人就是衛長修的人吧?可是如此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相見又是為何?若是邊塞急回通報消息之人,也不得是這番打扮才是……黑衣蒙麵,動作迅敏,怎麼看都像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到底,會是因為何事?他要派出這樣的黑衣人,畢竟事情緊急到半夜三更都要去稟告。
倪鳶百思不得其解,悄無聲息的合上窗戶,他有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而且是之前從未察覺到的!
倪鳶心中莫名一絲驚冷,沒想到,他竟也有事情瞞著自己……
翌日拂曉時分,倪鳶與曉蓉一同出門,正好在門口撞上也同樣要去校場的衛長修。
“鳶兒今日這麼早又要出門?”衛長修看著倪鳶,關心的問著。
倪鳶道:“雖然今日包子鋪暫停營業,可客棧開業在即,還是得早些時辰過去處理事情。”
衛忠給衛長修牽過馬來。
衛長修又道:“我送你過去。”
“不了,西街和校場不同路,我與曉蓉乘馬車過去便是。”倪鳶露出一絲微笑,又道,“昨夜好像又飄了些雪花,將軍睡得可還好?”
衛長修帶著笑意道:“嗯,比行宮睡著舒服多了。那我便先去校場了,待下晝回來,我再來暮煙閣。”
倪鳶抿唇而笑,微微欠身:“好。”
“恭送將軍。”曉蓉也欠身行禮。
倪鳶目送衛長修離開,臉上的神情便得凝重起來,果然,他暗中有事情。她並不是想要掌控他的一切,隻是他暗中有事不讓她知曉,她的心便隨時為他所擔憂著……
倪鳶身後,曉蓉靜默不語,她今日特意叫包子鋪不開張,然後又卡準了這個點出來,就是為了邂逅將軍的吧……可是為何呢?
倪鳶深吸一口氣,上了馬車。
曉蓉也不多言,連忙跟上了倪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