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鳶身處霧中根本分不清方向,連腳下的路都看不真切。
“我這不會是在做夢吧……”倪鳶冷得牙齒打顫。
如今伸手不見五指,根本不知道往哪兒走,水聲就隱約著,可是怎麼也走不到湖邊去。
她頹然坐在了地上,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好冷……”彆給自己冷死了,倪鳶饑腸轆轆,渾身濕透了四周又寒氣襲人,頭已經開始昏昏沉沉。
“不行了,我要睡一覺,明天早晨再回去……”倪鳶知道在這種地方睡覺十分危險,可是現在身體疲倦已然要不聽自己使喚了,倪鳶意識模糊,在地上找來些許乾柴樹葉鋪在一起,然後整個人蜷縮在上麵,閉著眼,臉色痛苦。
頭疼得要裂開了……好難受……
倪鳶無意識的開始抽搐,腦海裡出現許多模糊的畫麵,好像是那氣勢恢宏的將軍府,又好像是二十一自己簡約的客廳。
長修……長修……倪鳶喃喃夢囈,身體一陣冷一陣熱,靈魂像被鐐銬給死死束縛了一般難受。
“鳶兒……鳶兒……”隱隱約約見,倪鳶聽見有人在急切的喚著自己的名字,這個聲音既熟悉又溫暖,是他,是他……
“長修……將軍……”倪鳶渾身被抽空了力氣,眯著眼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努力的挪去。是他來找自己了!等我,我來了……
“鳶兒……你在哪裡?”那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不,長修,我就在你身後,我在這兒……迷霧之中,倪鳶仿佛看見一道背影漸行漸遠,她想要開口,可是喉嚨卻在灼燒,想要起身,卻提不上半分力氣,隻能夠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霧中。
長修……那一定是幻覺……倪鳶癱在地上,眸色絕望,沒事,睡一覺便好了,睡醒了便能夠找到回去的路了。
刺骨的寒意漸漸散去,一股暖流從她唇間淌入,蔓延至渾身每一個角落,身體有了溫度起來。
“主上,她情況嚴重,恐怕隻有找鬼醫大人才行。”
男子聲音沉厚:“讓鬼醫來皓月宮。”
我不會就被活活冷死了吧。不要啊,我還沒有嫁給衛長修的,同福客棧還未成為朝都第一酒樓呢!
我不能死啊!
倪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四周燭光搖曳。這是哪兒……模糊之中,許多人影在自己眼前來回,不遠處,有個男子,站那兒,他好像在看自己,那人是不是帶了一個麵具……這兒,是誰的房間嗎?
好累,好困,眼睛,睜不開,睜不開了……
四周又變得白茫茫一片,倪鳶竭儘所能的想要再多看兩眼,看到的卻是醫生和護士!是醫院,是醫院的手術台上,自己……自己躺在手術台上的。老媽,門外老媽淚流不止。
隱約可醫生和護士門的碎碎念,“出了車禍成這個樣子了,怕是沒救了……”
“用電擊試試吧。”
對,自己出了車禍……
倪鳶意識渾噩,卻隻有一個信念,不能死,不能死,絕對不能死了,衛長修還等著她回去!我絕不能就這樣離開他……
不要,不要……
“不要啊!”倪鳶驚魂未定,猛然坐起來,額角冷汗直冒。
“鳶兒,沒事了,沒事了!”衛長修疼愛的捧住她的臉,柔聲的安慰著她。
曉蓉見她醒來,也連忙出去吩咐準備吃的。
倪鳶目光呆滯的看著衛長修,然後漸漸回過神來,長修,這兒是……自己的暮煙閣!她回來了!
“將軍,我,我怎麼了……”倪鳶看到是衛長修,頓時鬆了一口氣,剛才做夢,夢到一個醫生要拿除顫器來電她!她害怕極了!幸好隻是一場夢啊……
衛長修亦是鬆了一口氣,道:“昨夜你高燒不斷,好在服下了藥,今日早晨的時候燒便退了。”
倪鳶朝著窗外看了看,約莫是午後了,倏地想起昨日的事情來,瀟瀟和瀟武聯合起來想要害死自己!然後自己逃進山中,差點被冷死來著!
“我,我是怎麼回來的?”倪鳶驚異的看著衛長修。但是能夠再見到他,真是萬分慶幸了。
衛長修眸中染上和色,道:“昨夜我在山林中找到了你,便將你帶回來了。昨日究竟發生了何事?你怎會那般狼狽的在山林之中?”因為她和瀟瀟單獨遊湖,所以兩個暗衛無法跟去,隻有不見倪鳶再上岸的時候,兩個暗衛才連忙去稟告了他。
倪鳶語塞,瀟瀟的事情,是否告訴他呢……若是給他說了,依照他的脾氣,定是饒不了瀟瀟和瀟武,她不想鬨出人命,本也是她和衛長修導致了瀟瀟做出這些事情來,雖算是自作自受,可是瀟瀟的做法也著實可惡了些……
“你與瀟瀟單獨遊湖是何為,是不是她想要加害你?”衛長修詢問著,眼中已經流露出明顯的殺意。
倪鳶看到他眼中的殺意,連忙道:“不是,隻是不小心落水了……”
“你不必替她隱瞞,她三番兩次的想要害你,這種女人留她不得!”衛長修冷冷說著。
倪鳶一怔,原來一切他都心知肚明……
“來人!”衛長修冷冷喚著。
“不要!”倪鳶連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