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鳶與陌傾雪一同朝聽雨閣而去,今日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氣之中帶著悶氣,有將要下雨之勢。
“近來瀟姐姐都一個人待在聽雨閣不肯見人,今日難得肯與我們二人一同用早膳。”陌傾雪走在倪鳶左邊,若有所思的說著,“記得我們三人去了蓮花小宴回來之後姐姐便不肯見人,許是瀟姐姐還在因為那件事情而內疚。”她並不知曉那日倪鳶落水的真相,可多少也有些猜疑。
倪鳶道:“那日的事情也不是她的錯。”她並未向世人揭開瀟瀟醜陋的嘴臉,也算是償清了對她的虧欠。
“若換做是我,看著姐姐你落入水中而無法相救,也會與瀟姐姐一樣自責的。好在姐姐你吉人自有天相,平安歸來。我也曾想要勸勸瀟姐姐,讓她不要再沉溺與愧疚裡了,可她卻連見麵都不願。”陌傾雪幽幽說著,長歎了一聲。
倪鳶心中冷笑,她以為瀟瀟那是自責愧疚?嗬,她那隻不過是因為犯了天大的錯事,怕衛長修隨時會怪罪下來趕她出府,所以才不得已夾著尾巴做人。不過今日她以生辰為由邀請自己和傾雪一起去聽雨閣,這一點著實叫人匪夷所思。
“過去的就過去了吧,我們全當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既然瀟夫人願意敞開心扉同我們見麵吃飯,便說明她已經想明白了。”倪鳶淡淡說著,倒是要睜大眼前看清楚,此番去聽雨閣,瀟瀟又要耍些什麼把戲。
“姐姐說的是。”陌傾雪應著,不再多說。
兩人盈盈走至聽雨閣門前,遠遠的便看見院中那棵梧桐樹枝葉繁茂,在陣陣強風中颯颯作響。
“快些進去吧,大雨將至。”陌傾雪抬頭看了看天,對倪鳶說著。
倪鳶的目光卻頓住了,守在聽雨閣門口的那人不是衛忠嗎?
“屬下見過夫人,見過姑娘!”衛忠亦是看見了倪鳶,頓時臉上表情都變了,整個臉緊繃著表現得分外緊張。
“瀟夫人也請了將軍過來一起用早膳嗎?”兩人大步走上前去,陌傾雪笑意盈盈的詢問著。
衛忠糾結的看了一眼倪鳶,埋下頭半晌說不出話來。
倪鳶微微擰眉,平靜道:“衛統領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衛忠嘴唇翕動,還是難以啟齒。
倪鳶深吸一口氣,心中也烏雲密布起來。“衛統領不言,那我們便進去了。”說著,她欲大步進去。
“倪鳶姑娘!”衛忠連忙喊住了她,
倪鳶目光沉沉看去:“衛統領,究竟何事讓你吞吞吐吐?”
衛忠內心掙紮了一番,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守在門口,也不可能直接讓倪鳶和陌傾雪闖進去,隻能夠如實道出:“將軍、將軍尚未起來,請夫人與姑娘先止步。”他是知道衛長修獨愛倪鳶一人的,對於彆的女人,向來不屑一顧,就是府中兩位夫人,也從未碰過絲毫,可是昨晚衛長修卻一反常態留在了聽雨閣過夜!他也是難以置信的。
倪鳶與陌傾雪都愣住了。
半晌,陌傾雪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詢問道:“衛統領的意思是將軍與……瀟姐姐,還未起來嗎?”
衛忠表情嚴肅:“是。”
天空中倏地一聲悶雷,遠方已經小雨落下,風猛吹著,一片遮天蔽日的雨雲正朝著他們頭頂的天空移來。
“這個時辰,也該起來了。”倪鳶麵無表情的說著,不理會衛忠,大步朝聽雨閣之中瀟瀟的臥房而去。
“姑娘!”衛忠大驚,又想要阻攔,又不敢阻攔。
“姐姐。”陌傾雪亦是見狀連忙跟上,倪鳶不信衛長修和瀟瀟過了夜,她也不相信啊,她進府來這麼久了尚且都沒有與衛長修同床共枕過,那瀟瀟什麼都不如她,又何德何能呢!
曉蓉與翠綠兩人在後麵跟著,都沒有半點勸阻,將軍和瀟夫人居然過了夜,這件事情敢問整個將軍府上下誰能夠相信。
倪鳶渾身散發著寒氣,與陌傾雪兩人徑直來到了瀟瀟的臥房門口。
瀟瀟的貼身丫鬟小雲在門口守著,見她們二人前來,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欠身行禮:“奴婢見過陌夫人,見過倪姑娘。”
“讓開。”倪鳶沒有廢話。
隨著話音落下,屋簷外刷刷的下起了雨,涼風大作,雨勢漸大,須臾的功夫毛毛細雨便演變為了瓢潑大雨。
小雲麵含微笑,道:“姑娘,將軍與夫人還未起身呢,請兩位先去偏廳等候。我家夫人昨日吩咐我們一早便備好早膳說要與二位同用,不料將軍留宿,這才起得晚了,耽誤了時間。”
倪鳶屏息,長修絕對不可能在裡麵!
“既然夫人還沒有起來,便打擾。”倪鳶說著,直接伸手撥開了小雲,推門而進。
陌傾雪與一乾人等都驚呆了,倪鳶這股氣勢,仿佛是捉奸一樣!雖說吃驚,但陌傾雪也不忘趕緊跟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