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愜意。”馬車中,倪鳶頭依靠在衛長修的肩頭,看著轎外隱約後退的風景,享受著在風中飛速流逝的歲月。
“普德寺還有些路程,你可以先睡會兒。”
“難得出來一次,睡覺豈不是太浪費了。”倪鳶微微笑著,又問道,“不是說南宮大人他們會一起嗎?為何我們單獨駕車而行?”
衛長修目視前方,道:“約好早膳後出門在普德寺相見。”
“原來如此,我們今夜不回府嗎?”
“要,下午在普德寺用了素齋之後再回去。”衛長修說著,目光落到了她的臉頰上,“若是鳶兒不行舟車勞頓,我們今夜就在普德寺也可。”
倪鳶連忙坐直了身子搖頭道:“不不不,還是回去吧。”
“為何?”
他們若是在普德寺過夜,南宮子華和劉月娟必定也會留宿,佛門清淨地,男女分宿,自己肯定就要和劉月娟單獨但在一起了,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免了吧。
“普德寺的客房哪有你夢閣軒的高床軟枕舒服?且天氣漸涼,有你給我暖床,還睡得香甜些。”倪鳶說罷,輕聲笑著。
“你可真是膽子不小,竟然叫我給你暖床。”衛長修不怒反笑。
“總之我們可是說好的,還有四天,我要回客棧開始繼續工作,而你呢,也沒機會給我暖床了,讓我回我的暮煙閣去。”倪鳶挑眉說著。
衛長修微微點頭:“嗯,我記得。不過日子也不遠了,既然開春的時候沒能成親,那我們入冬的時候再成親吧。也正好,過新年的時候,將你帶入祖宗祠堂拜見各位先祖。”
倪鳶聞言低笑:“那我可得好好考慮,一月之後,我若一舉奪得朝都第一食府的稱號,就同意這樁婚事!”
衛長修詫異:“鳶兒你!竟然出爾反爾,我們的婚約不是早就有言在先?”
“那是上一次,不過上一次錯失機會,那這一次還不容我好好考慮?”倪鳶故意說著,想看看他的反應。
本以為他會手足無措,卻不料他胸有成竹一笑,道:“總之你已經是我的,不管多久成婚,這已然是事實。”
“你!”倪鳶氣得跺腳,“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大……大豬蹄子?”衛長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倪鳶輕哼一聲,撇頭看向窗外,嘴角卻隱約著笑意。
“鳶兒。”衛長修語氣討好,將頭湊了過來,“為何說我是大豬蹄子,可是覺著我很好吃。”
“噗。”倪鳶忍俊不禁。
馬車裡陣陣歡聲傳來,馬車外阿四駕馬,曉蓉坐在木板上,兩人相對一視,都低笑不語。
馬車抵達普德寺,倪鳶與衛長修一同下了馬車,抬頭望去,一條長長的石梯筆直而上,普德寺香火繚繞,就在石梯的儘頭。
“看來要入佛門的路,也不簡單啊。”倪鳶看這鋪了半座山的石梯,頓時一陣腿軟。
衛長修伸出手給她:“慢慢走吧,你對菩薩虔誠一些。”
倪鳶疑惑的看著他:“為何要我對菩薩虔誠一些?”
衛長修一本正經道:“我不信鬼神,可你若是虔誠一些,或許我保護不周的時候,他能幫幫忙。”
“這……行,你有道理,都聽你的。”倪鳶無奈笑著,將手遞給他,兩人一同朝半山腰的普德寺而去。
衛長修看著那繚繚雲煙裡的佛門,心裡若有所思。
石梯走至一半,倪鳶已然上氣不接下氣,頹然坐在了地上,喘著氣指著衛長修道:“將軍,你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叫我不要去客棧,卻來這兒爬樓梯,你一定不是想謀害了我,再去找個更年輕貌美的吧。”
衛長修語塞,他讓她不要去客棧,著實是想著她在客棧忙裡忙外身子會吃不消,更重要的是,還有兩次換血沒有進行,他不想讓她出去,以免節外生枝。而今日來普德寺,是受了南宮子華邀請,亦是想著她今日都在府中一定悶得慌了,特意陪她出來。
“我……”衛長修欲解釋,想一想又止住了,而是蹲下了身子,一臉寵溺道,“我背你。”
倪鳶聞言露出一絲笑意:“這路還長著呢,將軍可受得起?”
“嗯。”
“好!”
衛長修輕鬆的將她背起,穩健的一步一步往上而去,她的手挽住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肩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額……”阿四瞥過了頭去,手足無措的張望著四周。
曉蓉輕聲笑道:“阿四,你這就看不下去了?”
阿四撓著頭,臉有些隱隱泛紅,道:“我還真是沒有見過大將軍如此溫柔的一麵……若不是親眼所見,定是不敢相信。”
“哈哈,將軍對姑娘可好了呢,這一點算什麼呢,走,我們快跟上吧。”曉蓉樂嗬嗬的說著,繼續上石梯。
阿四輕吸一口氣,目光看向上麵的兩人。真好,看來你遇上了一個不錯的人……
衛長修大氣不喘,將倪鳶背到了普德寺的門前,緩緩放下下來:“這條路真短,若不是到了門前,我定不會放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