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娟。”門外,傳來了南宮子華的聲音。
劉月娟緩緩放下筆:“進來吧。”
南宮子華推門進來,衛長修也一同。
“長修他們已經拜過菩薩,想來我們都還未去,還是先去上香了再來抄佛經吧。”南宮子華說著走進來,目光掃過倪鳶。
倪鳶感受到南宮子華的目光,也緩緩放下了筆。
劉月娟笑意盈盈,道:“對呢,要先去送子觀音娘娘那兒還願才是!”
送子觀音,還願?倪鳶頓時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怪不得今日的劉月娟一反常態,原來是有孕了,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我們便先去了。”南宮子華說著,帶著劉月娟一同離去。
衛長修進來,坐到倪鳶身邊來低頭看著她抄的佛經道:“嗯,字倒是有所進步。”
倪鳶淡淡一笑,繼續抄著佛經道心中暗暗腹誹,他也不想想把自己關在暮煙閣的時候,自己天天都能乾嘛呢?不得找點事情打發時間?
不過這些事情都過去了,說出來傷感情,想想都過去了,還是不提為好。
“來,大將軍,你來試試,我倒要看看你這舞刀弄槍的手,能寫出怎樣的字來。”倪鳶說著,將筆遞到他麵前,並且讓出了一方位置。
衛長修淺笑著接過筆,坐到了桌子前方,挽袖提筆,開始寫了起來。
筆鋒剛毅,揮筆撒墨,如行雲流水。
倪鳶看呆了,本以為他算是一介武夫,沒曾想舞文弄墨的事情他也做得這般好!
嗯?!倪鳶視線陡然注意到了衛長修的手腕處,那細細一個紅點!怎麼與自己手上的小針孔如此相似?!
“你……”倪鳶怔怔說著,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衛長修停住動作,疑惑的看向她,隻見她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的手腕,頓時才注意到一件嚴重的事情!自己方才為了不讓衣袖蹭到墨水,所以挽袖,卻沒想著露出了手腕!
他連忙放下筆,收回手,放下衣袖,笑著看著方才抄的一行佛經道:“看看寫得可還滿意?”
“讓我好好看看你的手腕。”倪鳶表情凝重,與他四目相對,他還想轉移話題,但是自己已經看到了!
衛長修笑容緩緩褪去,道:“我沒事。”
“給我看看。”倪鳶鄭重的說著。
衛長修麵色糾結,可看她一定要知道的模樣,隻能無奈歎息,伸出了自己的手。
倪鳶掀開他的衣袖,近距離的觀察了那個紅點,果然是被針紮了許多次,然後留下的疤!和自己手腕上的這個如出一轍!
“你又瞞著我。”倪鳶語氣平靜,掀開了自己的衣袖,露出自己手上的針孔,然後直直看著他。雖不知為何他們兩人手上幾乎一樣的地方,有著一樣的針孔,可是他又有事情瞞著自己,這讓她心中十分難受。
“鳶兒,我……”衛長修一陣懊悔,怎麼就叫她看見了呢!
倪鳶淡淡的瞥過頭去,臉上露出一絲難過:“你說讓我信你,可你總是這樣,叫我如何信?”
衛長修麵色糾結。
倪鳶柔荑緊握,臉色越來越差。
兩人沉默了良久,最後他還是無奈,深吸一口氣,鄭重道:“這是換血之後留下的針孔。”
換血?!倪鳶聞言詫異的看向他。
“大夫說你餘毒未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換血。正好我的血能與你的血相融,所以……”
倪鳶頓時雙眸含淚:“你是傻子嗎?!”
衛長修直直看著她,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隻是不想她替自己擔心,所以隱瞞未說。
“所以我近來看你都覺得臉色蒼白,你卻說是回朝都給養白的!”她說著,倏地眼淚掉了下來,天下間怎麼能有這麼傻的男人呢?!拿他的血換給自己,竟然還不告訴自己真相,就是怕自己替他擔心!
衛長修手足無措,連忙一把擁住她:“對不起鳶兒!”
“你真是個大傻子!”倪鳶哭笑不得,他遠比想象中的,對自己更好。
衛長修暗暗歎息,還是叫她給知道了,那後麵的事情也不能瞞著了,思索了須臾,還是道出:“鳶兒,換血還有兩次,你不能拒絕,否則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倪鳶驚訝看著他:“還有兩次?那之前,究竟換了多少次?為什麼我一點都沒有感覺?”
衛長修看著她的眼眸,道:“換血過程不是很舒服,所以我讓大夫給你開了安眠的藥物,服用之後就沒有感覺了。之前……也就換了四次。”
倪鳶雙目圓睜,四次?!普通人獻一次血都要療養許久,這才離自己中毒過了多久?!這樣的頻率算下來,四次!這幾乎三天就要換一次吧?!
“你!你……”倪鳶陡然哽咽,“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鳶兒,我身強體壯,換些血沒有大礙,就是不願看你替我擔憂的模樣,所以才不想讓你知道的。”衛長修語重心長。
“你這個大傻子!”倪鳶握緊拳頭,想要錘他的胸膛,卻又下不去手,最後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中,“後麵兩次我不換了!我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