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照在倪鳶的臉上,映出她眸中的無所畏懼。
“臣不知是誰人想要冤枉臣,任憑太後娘娘調查,以證臣的清白!”
桂嬤嬤厲聲道:“叫你身後的奴婢摘下麵具!”
倪鳶看了一眼柚子,微微點頭示意。
柚子緩緩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如犯了白癜風的臉。在場人的見著都被嚇了一跳。
陌傾雪見狀,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太後的臉倏地陰沉了起來。
倪鳶心中暢快。陌傾雪自以為很聰明,卻沒料到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吧。她竟然妄圖收買秀花。
四日之前,陌傾雪暗中派人找到秀花,以豐厚的錢財誘惑,並且以秀麗的安全相威脅,讓秀花做她的內應。
秀花本是平民窟的叫花子,因為有倪鳶,才有今日,所以她心中對倪鳶的感激,絕對不是金錢所能衡量。
發生了這件事情,為了保證秀麗的安全,秀花隻能夠假裝答應,實則告訴了倪鳶。
倪鳶一邊讓蘇寧務必要保護好府中的秀麗和秀花,一邊則叫秀花將計就計,告訴陌傾雪說她策劃此次宴會是為了救出叛賊薑華逸。
所以倪鳶才提前一日救出洛淩胥,而且宴會今夜來巡視,壓根沒有進關押著洛淩胥的牢區,而是刻意去了關押著薑華逸的地方。
就算是要調查,發現洛淩胥不見了,自己雖然有嫌疑,卻是沒有半點證據,反而是陌傾雪這個高喊抓賊的人才是最可疑的。
隻是倪鳶沒有料到的是,陌傾雪知曉自己要救人,第一時間不是去告訴皇上來抓人,而是帶著太後過來堵住自己。
“去重犯牢房中看看。”太後吩咐著。
幾個侍衛連忙去了裡麵查看,出來之後跪地稟告:“太後娘娘,一切正常!”
倪鳶表情無畏:“太後娘娘,不知道到底是誰給您進了什麼讒言?叫您竟然大晚上的還要親自來天牢一趟。”
太後深吸一口氣,淡淡看向陌傾雪。
陌傾雪麵色慘白,美目之中滿是慌亂,低聲道:“這不可能……”
“把牢頭帶過來。”太後畢竟是見多了大風大浪的人,半點沒有慌亂,反而是異常冷靜。
牢頭被帶過來,猛然跪在地上:“參見太後!太後娘娘千歲!”
“這幾日天牢一切可正常?”太後莊嚴地問著。
牢頭咽了一口口水,道:“一切正常……”
“可有少人?”
“沒、沒有……”牢頭說著,又連忙補充道,“不過天牢每日死幾個囚犯實屬正常,都有上報的!隻是……”
“隻是什麼?!”太後質問著。
牢頭連忙叩在地上:“隻是屬下等人今日才發現,重犯洛淩胥服毒死了在牢房之中!因為死得蹊蹺,所以還未來得及上報!”牢頭心中嘀咕,自己定然是走黴運了,否則怎麼一直攤上破事!那根本不是沒有來得及上報,是死得太離奇了,根本不敢上報!
什麼?!聞言倪鳶和阿四都怔住了。
“洛淩胥”服毒自儘,怎麼會這樣?!倪鳶渾身僵住,明明昨日以塵才進了牢中,怎麼今日便成了服毒自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太後聞言蹙起眉頭:“怎麼回事?”
“回稟太後……今日下午巡視牢房的時候發現洛淩胥已經暴斃在牢房之中。屍體腐爛,白骨森森……仵作來看了,說骨骼發黑且腐爛,應該是腐屍毒!”
倪鳶倏地一個踉蹌。花以塵她……她……
柚子眉頭深深蹙了起來。
倪鳶看向柚子,眼眸之中滿是詢問之色,柚子也是風花雪月的人,應該比她更了解花以塵。
柚子悄聲道:“這種毒藥,天下隻有清秋姐姐會煉製。”
那麼……倪鳶渾身寒涼,花以塵她是自己服毒的……腐屍毒,連骨骼都幾乎腐爛,那便全然認不出身份來了。這麼做,洛淩胥在世人眼中便再也不存在了,她亦是不會受到此事的任何牽連。
牢頭繼續道:“腐屍毒乃是一種傳聞的毒藥,從未有人親自見過,所以洛淩胥的死離奇不已,屬下等人還未查明,不敢胡亂斷言!”
倪鳶鼻尖泛酸,柔荑在袖中緊緊握著。花以塵,你怎麼能做出如此傻事?!離秋後尚有這麼久,待我想到辦法一定會來救你出去的!
柚子眸中難過隱藏,這是她們的宿命,如此結果,她並不驚訝。
“太後,牢房之中哪會有毒藥呢?一定是有人投毒!”陌傾雪連忙對太後說著。
倪鳶咬牙看向陌傾雪,她可真是會隨機應變!然而任憑她說得天花亂墜也拿自己沒辦法,如今甚至連花以塵都死了,更是沒有絲毫證據。
太後鳳眸微睨,本來聽陌傾雪的話,以為倪鳶是來天牢就薑華逸的,大張旗鼓的趕過來想要抓個現行,結果卻成為了一場進退兩難的鬨劇。她的老臉越發陰沉,有些掛不住了。
倪鳶不語,她站在這兒清清白白,倒是要看看陌傾雪如何將這場鬨劇收場。她一定想要害自己,卻萬萬沒有想到會被自己反將一軍。
“來人!”然而下一刻,太後的命令卻叫眾人都大吃一驚,“倪鳶投毒害死重犯洛淩胥,給哀家就地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