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以身相許(2 / 2)

看來明哲保身的人還是居多。倪鳶暗暗想著,隨手又翻開了一張紙條。

“向皇上勸諫親賢臣,遠小人。”

“噗……”倪鳶忍俊不禁,居然還有人寫這種,薑文浩最討厭聽彆人的說教,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勸諫,若真是有人抽到這個紙條,也是倒黴了。

她繼續翻開,紙條還剩一半的時候,終於翻到了方才那一張!

“讓莊家當眾與身側之人親嘴。”

倪鳶倏地眉頭緊擰,紙條上麵的字歪歪斜斜,仿佛是個初會寫字的孩童,然而在場之人全是四品以上的官員和他們的家眷,試問哪個不是學富五車的,怎麼可能寫出這麼醜的字來。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故意寫了這麼一張紙條,為了有利於自己,又怕被人知曉。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倪鳶低聲說著。

看來這紙條並不是衛長修自己寫的,他著實是不小心抽到罷了。她想著,緩緩將紙條放下,他有拒絕紙條的內容,可是自己卻沒有給他機會……

明明都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所以才對他如此冷漠的,可是為什麼,心中還是如此難受。

倪鳶垂下眸子,在燭光下倏地瞥見這張紙條角落有小小的折痕,已經被抹平,但是折過的白紙始終是有痕跡的。

有人做了記號!倪鳶想著,眉頭一擰。在想起衛長修方才的表現,他那般的自信,莫不是抽出來的東西,一定會讓他滿意……那麼……

倪鳶腦海裡一個激靈,連忙翻閱起剩餘的紙條來。

一張張的,終於……她翻到了!一張角也被折了起來的紙條!上麵的黑字刀頭燕尾,剛勁有力,一看便是出自他之手!而內容則是:

“以身相許。”

倪鳶抿唇,哭笑不得。他是個傻子嗎?!以為抽到這樣的懲罰,自己就真的會嫁給他?也是,自己居然沒有想到,他那樣的習武之人,要以聽力分辨花球在誰人手中簡直是輕而易舉。

衛長修,你這個傻子!

她垂下眸子,嘴角是笑意,眼中卻晶瑩。都說了從今以後勿複相思,你為何還要做這些無謂的事情來!你這樣,隻會讓我更加難受……

可是,這一張紙條是他寫的,那麼另外一張又是誰?

倪鳶陡然想到這個問題,眸色凝重起來,寫下另一張紙條的人,很顯然,是知道衛長修對他的紙條做了那樣的手腳,所以故意模仿,讓他抽錯。

那個人,不是彆人,就是陌傾雪!

不知羞恥!倪鳶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憤怒,緊緊地將紙條握在手中。

陌傾雪,我說過,我得不到的人,你也休想得到!你就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日子吧,窮儘你可憐的一點小聰明,也不過隻是個跳梁小醜!

**

翌日,倪鳶正在茉莉宮前院修建枝葉。風已經越來越涼,院子裡的茉莉是今年的最後一開,花蕾很少,所以每一株都需要小心嗬護。

人生亦是如此,盛開凋零,終歸塵土。有時候想想天地萬物最後的歸宿都一樣,那麼現在的一切,都是為何呢?仿佛都是徒勞,可卻偏偏為了那零星的快樂,而努力的活下去。

倪鳶頗有感慨,起身看著原地裡落葉紛飛的銀杏樹,腦海裡有一段旋律回響,不禁的便唱了出來。

“蘭花指撚紅塵似水,三尺紅台萬事如歌吹,唱彆久悲不成悲,十分紅處竟成灰,願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風雪依稀秋白發尾,燈火葳蕤揉皺你眼眉,假如你舍一滴淚,假如老去我能陪,煙波裡成灰,也去的完美……”

茉莉宮外,南宮子華靜靜的站在門口,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漫天紛飛的銀杏葉如千萬隻蹁躚的金色蝴蝶,樹下的她,一襲煙波水藍羅裙,杏眸之中染著些許秋涼,薄唇似枯萎的牡丹花般殷紅,微微抬著頭,目光流轉在落葉之間。在加上這驚豔的歌聲,柔美淒涼,震懾人心。

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不受控製的加速。

倪鳶伸出手,接住一片落葉。回想起初聽詞曲的時候,自己還是一個大學生。轉眼,卻是另外一副光景。真是應了那句“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回憶襲來,總叫人覺得恍如隔世的夢。

日子久了,她真的開始懷疑,所謂的二十一世紀,是否是自己曾經做的一場大夢。此生也不知還能否回去。

想著,她深吸一口氣,移開目光,正好與門口的南宮子華對視在了一起。

“南宮大人。”倪鳶喚著,連忙收回手,手掌上的落葉悠然飄落在地。

南宮子華回過神來,本是不忍心打擾這般美好的畫麵,仿佛一副畫卷,每一處都無比精美細致。

她想起來,這個時候應該是早朝結束了,今日是她約了南宮子華見麵的日子。

“臣,見過公主。”南宮子華拱手行禮,掩飾著眸中的驚豔之色。

“大人不必多禮,快快請進吧。”倪鳶說著,吩咐人準備茶水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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