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將軍求見。”蘇寧稟告著。
倪鳶瞧著外麵夕色溫柔,微微擰眉,他這個時辰來求見自己所為何事?她心中不是不願見到他的,可又擔心他是有正事要言,便起身而去。
柚子與蘇寧見倪鳶親自前去,也都默不作聲。
倪鳶來到門口,衛長修正獨自侯在那兒。身影在夕陽之中添了幾絲落寞之色。她之所以親自出來,隻是不想衛長修踏進她茉莉宮的大門罷了。以免每每見著,都會想起他曾經停留過的身影。睹物思人,最相思。
衛長修見著她出來,也沒行禮,就靜默地看著。在他的眼裡,她公主的身份形同虛設。
倪鳶也不計較身份的問題,畢竟他們二人都太了解彼此的性情。
“大將軍有何貴乾?”
衛長修直視著她的雙眸,道:“你回宮這麼久了,我還一次都未踏足過茉莉宮內。”
倪鳶抿了抿唇,道:“你有何事情就在此處說罷。”
他看了看她身後的宮人,道:“借一步說話。”
倪鳶看他一臉嚴肅的模樣,心想他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自己,所以還是決定聽一聽。她揮手示意柚子和蘇寧停在原地,自己則邁出宮門,朝著茉莉宮左側而去。
地上的枯草上還覆蓋著一層薄雪,夕陽的光輝撒在白雪上麵,散發著如夢一般迷幻的色彩。
她停下來,轉身開著跟過來的衛長修,平靜問道:“何事?”
衛長修眸色深沉,分外嚴肅:“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倪鳶愣住了,全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衛長修染上一絲不悅:“今日整個宮中都傳的沸沸揚揚!”
“大將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是真的迷惑,什麼事情就傳的沸沸揚揚了?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出:“鳳司!”
鳳司……倪鳶蹙眉,和鳳司又有什麼關係。
衛長修見她一臉疑惑的樣子,又道:“今日上午,你與鳳司在永壽宮,發生了何事?你可知,現在宮中都傳言你被他……”他難以啟齒,也自然不相信宮人的傳言,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第一想法就是,來找她,要她親口告訴自己,這到底是一場怎樣的誤會。
倪鳶倏地明白了過來,她今日在永壽宮和鳳司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若真要說起來,那就是自己手指被割破,而他用嘴含著……
“大將軍,原來你也會聽宮中這些八卦傳言?”倪鳶表情平靜,可是心裡莫名有些高興,高興又罪惡。她罪惡,自己怎能因為感受到他的吃醋而高興呢,明明麵對他,應該要不起任何情緒才是。
“隻是偶然聽聞。所以,這到底怎麼回事?”
倪鳶心想,估計是宮人以訛傳訛,把鳳司和自己發生的事情誇張了,加上鳳司還說出了“玷汙”一詞,更是惹人誤會了。不過……上午的事情,到下午就沸沸揚揚了,這未免傳播速度也太快了,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太後故意挑撥是非,如此一來,給她輿論施壓,逼迫她嫁給鳳司……
衛長修還在等著她回答,她看向他略帶急切的目光,眉頭微擰,如果他知道自己和彆的男子有染,他也不會……不會再念著自己了吧?
“沒有什麼傳言是空穴來風。”她淡淡說著,心中有幾絲難受。她多希望他永遠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麵前,這樣就不必再互相折磨。
衛長修聞言沉默,眸中情緒複雜。
“問完了嗎,我走了。”倪鳶說著,想要離開,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鳶兒。”他卻鄭重地喚住了她。
她身型一怔,很久沒有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了,為何會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她暗暗深呼吸,忍住自己心中的悸動。
“我想問你此事,並非是不信任你。”他鄭重說著,上前一步,拉近與她之間的距離。
倪鳶故作冷笑:“你彆說得冠冕堂皇,我不想聽。”
他直直看著她的雙眸,繼續道:“我隻是想告訴你,離鳳司遠點,此人絕非善輩。”
她的步子邁不開,麵前的男人,仿佛自帶一股強大的震懾力。
“我總有一天,會帶你走的。隻是不是現在,亦不是明天。”他的眼中,染上幾許無奈,“你知道我為何留在朝都,也應該能夠明白,我多久可以卸下使命。”
倪鳶的視線開始閃躲,不,她不想聽見他溫柔的情話,不想……那一字一句,溫柔似水,隻會讓她在那泥潭裡,越陷越深。她一直都在掙紮,可越是掙紮,越是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