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鳶匆忙趕來永壽宮中,隻見太醫進進出出,此處已經亂作一團。
“公主來了!公主來了!”
倪鳶從眾人之中走進去,數名太醫正輪流在替床上的太後診治。
“參見公主!”
倪鳶來到床邊,看著床上的太後雙眼緊閉,眼眶深陷發黑,臉色慘白,嘴唇不停的抽動,整個人毫無力氣地躺著,如同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布偶。
“母後!”倪鳶關切地喚著,太後眼皮跳動,除此之外毫無反應,“太醫,母後這是怎麼了?!”在彆人的麵前,還是要裝作母慈子孝的模樣。
張太醫垂首回答道:“公主恕罪!太後娘娘突染惡疾,我等無能,沒能夠診斷出原因。”
“到底是什麼惡疾,可是嚴重?”她繼續問著。
張太醫道:“回公主的話,太後娘娘惡疾表現為渾身乏力,麵部不自覺抽搐,突然間會失去意識,偶有咳血之症。臣等從未見過此疾,現在不敢妄下定論!”
倪鳶微微睨眼:“一定要治好母後!”
“臣等一定竭儘全力!”
倪鳶微微睨眼,又瞧了瞧床上的太後,這個女人怎麼說病就病了呢?不過這倒也好,眼看著花朝節就要到了,她這一病,倒是將指婚的事情給暫時推過去了!
惡疾?倪鳶深吸一口氣,這恐怕就是惡有惡報吧!倘若她能如此一病不起便好了,這樣一來,就少了一個強勁的敵人……
“母後!”薑文浩的聲音傳來。
倪鳶回頭看去,薑文浩與淑妃大步而來,薑文浩的臉上滿是焦急。
“皇上,你來了。”倪鳶平靜地說著,薑文浩雖然昏庸無毒,但是對太後還是分外關心,亦是如關心自己一般,在薑文浩的眼裡,親情還是有些分量,隻不過薑越是個例外。
“姐姐,母後怎麼樣了?!”薑文浩急切地問著。
“太醫正在努力救治,皇上不要太過擔心。”倪鳶安慰地說著。
薑文浩看見床上的太後,頓時又心疼又生氣,惡狠狠地看著一地的太醫:“你們必須將母後治好!否則朕要你們全部人頭落地!”
太醫們嚇得冷汗直流:“是!”
“皇上,公主,太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淑妃上前,美目流轉。
倪鳶目光看向淑妃,她發間尚還有幾絲濕潤。
眾人侯在永壽宮,太醫們一直忙碌到入夜,這才將太後的情況穩定了下來。
薑文浩坐在主位上,臉上寫滿了擔憂。淑妃還陪其身邊,倪鳶亦是沒有離開。
張太醫匆匆而來:“參見皇上!”
薑文浩倏地站了起來:“母後情況如何了?!”
張太醫長舒一口氣:“回稟皇上,太後娘娘情況已經穩定了!雖不知惡疾由來,但臣等給太後服用了安寧精心的藥,又以針灸,娘娘暫無大礙了。”
薑文浩連連點頭:“母後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可是皇上……”張太醫表情微有惶恐。
“可是什麼?!”薑文浩目光射去。
張太醫暗暗咽了一口口水,道:“太後娘娘突然惡疾,不知緣由。這次雖然暫時沒了大礙,可娘娘的身體卻不比從前,一定要悉心調理,以免再犯惡疾。”
薑文浩聞言攢眉:“你的意思是,母後還有可能再像今日這般?!”
張太醫屏息:“這……這不一定。”
薑文浩左右徘徊起來:“怎麼會這樣?!母後一向好好的,怎會說病就病了呢!”
張太醫硬著頭皮回答道:“皇上,太後娘娘年歲漸增,鳳體欠安乃是正常現象……”
“不!朕要母後長明百歲!你們這些庸醫,母後若有半點好歹,你們就都彆活了!”
張太醫嚇得撲通跪地,大氣不敢出一下。
倪鳶起身,上前安慰道:“皇上,母後暫時沒有什麼大礙,已然是萬幸了。今後便多加注意,臣姐一定會派人好好照顧母後的,一定不會出半點閃失的。”
薑文浩可憐兮兮的握住了她的手:“姐姐,你與母後都是朕最重要的人,朕現在好難受,怎麼辦,朕現在心中好難受……”
“沒事的沒事的,皇上,臣姐陪著你呢。母後已經沒事了,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和往常一樣。”倪鳶柔聲安慰著,他的孤獨無助是發自內心的,這也讓她更覺得,他是個孩子。
“皇上,臣妾也著您的,太後娘娘吉人天相,明日便好了。”淑妃上前溫柔地說著。
薑文浩卻壓根沒有理會淑妃,而是靠在了倪鳶的肩上:“姐姐,朕如今隻有你了……”
淑妃尷尬的頓住步子,左右不是。
倪鳶看了一眼淑妃,又看向薑文浩,道:“皇上,不要想多了,母後會沒事的。今日太色已晚,桂嬤嬤與張太醫會照顧好母後的,皇上你先回去休息。臣姐再陪一陪母後也回茉莉宮了。”
薑文浩抬眸看向她,心中分外感動:“朕與姐姐一同在此。”
倪鳶輕輕拍著他的肩膀:“皇上,您是天下百姓的皇上,得保重龍體才是。明日你也還要去處理政事,已經夠辛苦了。讓淑妃娘娘陪著你回去吧,此處有我。”
薑文浩的感動幾乎要從眼眶之中溢出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