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鳶親自上前,輕輕嗅了嗅,目光緩緩落到了靜嬪腰間的粉色香囊之上,道:“靜嬪娘娘,可否看看你腰間的香囊?”
靜嬪擰眉,瞧了一眼身旁的容妃,然後取下腰間香囊遞給了倪鳶。
倪鳶接過香囊,打開聞了聞,然後將裡麵的東西倒在了地上,目光冷冷看向靜嬪:“靜嬪娘娘,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要解釋?”
靜嬪怔了須臾:“公主,什麼證據,什麼解釋?臣妾不知道您說的什麼。”
倪鳶微微點頭,估計在場也還有許多人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於是解釋道:“今日禦花園中無故多了這麼多蛇出來,定然是有人故意放出。而這些蛇的主要攻擊目標不是彆人,正是本宮。本宮經衛大將軍提醒,才知曉自己身上有一種叫千尋草的植物氣味。”
“千尋草。”倪鳶掃視了眾人一眼,“一種能夠引誘蛇的植物。可為何我身上會有這種氣味呢,那是方才我從長亭出來,被眾位娘娘圍繞之時,有人趁機將此等粉末撒在我身上的。若仔細檢查,我身上應當還有殘餘才是。”她其實早偷偷檢查過,她的繡花鞋邊沿就還殘存些許墨綠色的粉末,估摸著鞋子裡也飄進了不少,隻是這個場合裡,她也總不能把鞋子脫下來。
“有人趁機把千尋草粉末撒在我身上,那必然多多少少眾位娘娘身上也會沾染些許的。然後園子裡被人放出無數蛇來,其中多事劇毒無比的毒蛇。那想要害我之人必然是要自保,所以肯定提前做了自保措施。想要在蛇群的攻擊裡不被傷害到,那……”
“驅蛇!”薑文浩拍手叫出了聲來,他終於從倪鳶的話中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裡,眾人也都明白了倪鳶的意思和這件事情的始末。
倪鳶言歸正傳,看著地上從香囊了灑出來的一地東西,直直看著靜嬪道:“這個香囊之中,全是艾草、雄黃粉等驅蛇之物,靜嬪娘娘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靜嬪滿臉錯愕,踉蹌後退。
薑文浩勃然大怒:“大膽毒婦!居然敢對朕長姊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來!朕要將你大卸八塊!五馬分屍!”
“皇上!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沒有啊!”靜嬪顫抖著猛然跪在地上,淚水迸出,轉頭看向一旁的容妃,委屈道,“容姐姐,你快給皇上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眾人一驚,目光又看向容妃。
容妃頓時一臉無辜,蹙眉看著地上的靜嬪道:“靜嬪你在說什麼呢?這件事情與我何乾?我可什麼都不知曉啊。”
靜嬪渾身僵住,難以置信道:“不是姐姐你今日一早將這香囊贈與我的?你說你待我如親姊妹,所以親手為我縫製了這個香囊。”
容妃連忙跪下,我見猶憐地看著薑文浩:“皇上,臣妾沒有!臣妾不知道靜嬪在胡說八道什麼,靜嬪定然還是自己想謀害公主,如今見計劃敗露,想要找個替罪羔羊啊!”
靜嬪顫抖地指著一旁的容妃,厲聲道,“你!你!你害我?!”
“都閉嘴!”薑文浩不耐煩地看著麵前的兩個女子,冷冷對靜嬪道,“證據確鑿,你卻還想狡辯?!”
“皇上!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啊!”靜嬪歇斯底裡的喚著,“是容妃!是容妃陷害臣妾的!今日一早,容妃說贈與臣妾這個香囊,她也有一個!她也有!”
倪鳶看向容妃,她的腰間空空,並未有任何東西。於是給侍衛使了一個眼色,侍衛點頭,又帶著赤鏈蛇上去試探了容妃一番。不過赤鏈蛇在靠近容妃的時候尾巴擺動了一下,就再未有什麼反應。
赤鏈蛇的反應證明容妃身上並無東西。
容妃倏地聲淚俱下:“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與公主無冤無仇,怎麼會做出此等事情來呢?!靜嬪她血口噴人,您一定要替臣妾主持公道啊!”
薑文浩擰了擰眉,相比靜嬪的羞澀內斂,他更喜歡容妃的熱情奔放,所以在這種時候,他也是偏心與容妃的。“來人,把靜嬪拖下去,五馬分屍!”
靜嬪一口氣險些提不起來,嚇得癱倒在地,吐字不清:“皇上……臣妾……不是臣妾……冤枉!冤枉啊!”
侍衛們上前來,不由分說地便要將她帶走。
倪鳶淡淡瞥了一眼正在擦拭淚水的容妃,後宮爭鬥,向來都沒有那麼簡單的,越是無辜的人,才越有可能是主謀。但是她也想不明白,不管靜嬪也好,容妃也罷,她與她們都無冤無仇,未必她們是因為爭寵所以才這樣做的?可在她印象裡,這兩個妃子的受寵程度都不相上下吧,她們不與淑妃這種聖寵極盛之人鬥,卻與差不多的人鬥,那不是閒著無聊麼?
“且慢。”倪鳶上前製止了侍衛。
薑文浩道:“姐姐,是不是覺得五馬分屍不夠?也對,這個毒婦不僅險些害了姐姐你,甚至差點傷了朕!真是死一萬次都不為過!”
“皇上,臣妾有問題想要問靜嬪。”
“好,姐姐你問。”薑文浩並未阻止。
“公主救命啊!真的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啊!是容妃!是容妃!”靜嬪猛烈地給倪鳶磕著頭,額頭已然磕破,鮮血直流。
倪鳶擰眉看著地上的靜嬪,問道:“你說是容妃陷害你,將這個香囊贈與你的,可有證據?或者,證人。”
靜嬪正欲開口卻陡然頓住,喃喃自語:“證人……證人……”她倏地眼淚直流,“哈哈哈哈哈……”猶如瘋癲似的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