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一年,曹員外一家人在出遊的路上遭遇山匪,除了已經進宮的曹若蘭與留在曹府的一些下人之外,曹家人都死在了匪刀之下。
再後來曹府也沒了,曹若蘭在宮中雖然得到先帝寵愛,卻是寂寞無比。家人慘遭意外,先後有過兩次身孕卻都不慎小產。
直到最後懷上了永長公主。沒想到公主生下來卻再生意外,她也從此香消玉殞,結束了短暫的一生。
“寥寥數筆,便是一生。”倪鳶淡漠一笑,想當年華妃一定是一位傳奇女子,隻可惜自古紅顏多薄命,他們當年的恩恩怨怨,誰又知曉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她放下手中的卷宗,箱子裡還有許多畫卷,她拾起來緩緩打開。畫中女子一襲白衣,目光憂傷地坐在池塘邊上。嘴上那抹絳紅雖因年代久遠已經有些褪色了,但隔著畫紙,也擋不住畫中人的絕色無雙。
原來華妃的畫像都被封存了起來,怪不得自己尋遍宮中,都隻找到那一幅……
倪鳶深吸一口氣,看著畫中的華妃,看畫中華妃的模樣,不過十七八歲吧。
頭上彆著蝴蝶玉簪子,腰間係著雙魚翡翠玉墜,手中還握著一方粉色芙蓉手帕,少女模樣十足,可是那眼神,卻滿是深宮春怨之色。
“哎……”倪鳶微微歎息,替華妃感受哀傷,想必她當初也並非是自願入宮吧?
這玉墜……倪鳶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畫卷中人腰間的玉墜之上,雙魚翡翠,怎麼有絲眼熟呢……
“公主!”樓下傳來了柚子低聲的呼喊,倪鳶回過神來,連忙放下手中的畫卷,匆忙地合上箱子,然後快步下樓去。
“如何?!”倪鳶詢問著,疾步朝著柚子而去。
柚子雙手呈上手中的卷宗道:“公主,隻有這些記錄。根據上麵的記載看來,靜嬪與容妃在進宮之前便是閨中密友。”
倪鳶接過卷宗快速看了起來。靜嬪與容妃都是來自湖州之人,同一個地方,同一年進宮,還記載二人進宮前兩家人便往來甚密,如此她們二人果是好友。
“沒有彆的了嗎?”
柚子道:“關於這兩位娘娘的,隻有這些了。”
倪鳶合上卷宗:“走吧。”看來也查不到更多,雖然能夠知曉靜嬪和容妃從前是有關係,可這又能證明什麼,她想要知道的,究竟躲在容妃身後之人是誰,看來這般查是沒了線索,便隻能夠等著魚兒自己上鉤了。
離開之前倪鳶回顧了一眼三樓,她想不明白,為何有關於華妃的事情會被人藏匿起來,做這件事情的人,是先皇?還是太後?
她雖有些好奇當年的事情,可是事情都已經過去,那是上一輩的恩怨,與她這個異世而來的人並沒有什麼關係。隻要敵人不輕舉妄動,她亦是不會主動去翻出那些陳年舊賬。
華妃的事情,沒人提及,她亦是就這樣不去提及。她深知有些事情,但凡是不被知曉,一旦被知曉,隻會牽連出更多麻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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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天牢之中。
“娘娘,您走慢點。”
“噓!”容妃扯了扯頭上的鬥篷,將頭埋得更低,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身後的丫鬟,“你想叫天牢所有人都知曉本宮來了?!”
“奴婢,奴婢隻是擔心您腹中……”宮女聲音低了下來,不敢再語。
聞言,容妃步子慢了一分,冷冷一笑:“對,這可是本宮扳倒淑妃的王牌呢……”
主仆二人來到了天牢偏僻的角落,乃是一處用刑之地。
燭光幽暗,牢房裡充斥著血腥之味。
彼時,刑架之上,靜嬪垂著頭,蓬發垢麵,纖細的手腕被繩子勒得血跡斑斑,渾身衣衫淩亂,已然不敢相信經曆過什麼事情。
“靜嬪。”容妃聲音顫抖,不敢再靠近。
靜嬪聽見了聲音,眼皮跳動,緩緩醒來,費力的抬起頭來,目光幽院地看向了容妃。
“你……滾……我不想看到你……”靜嬪聲音嘶啞,如同飛吹過乾涸的土地。
容妃目光閃所,努力鎮定著:“不,我就是特意來找你的。”
靜嬪冷笑,目光猶如暗夜之中寒潭的冷光:“嗬嗬。你今日來,是為了殺人滅口吧……何必廢話!趕緊殺了我吧!看我如今這模樣,你心中得意極了吧?!”
容妃深吸一口氣,直直看著她,咬牙道:“是,我今夜就是來送你一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