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信他會染上流感,雖然他每日都要去隔離區等地方,可明明保護得那麼好,是絕對不會染上流感的。
“你明明是昨夜睡地上而受了涼。”她平靜地說著,臉上露出一絲不悅,明明就是這樣,他卻不與解釋。
“我每日進去瘟疫區,也極有可能是染上了流感。你趕緊離開此處!”他態度強硬。
倪鳶緩緩起身,道:“看在你是為我而感染了風寒的份上,晚些時候我再給你送晚膳來。”說罷,她大步離去。
“派人來便是,你不許親自來。”
倪鳶回首看了他一眼:“這你管不著。”
明明是因為她,他才得了風寒,她怎麼能坐視不管呢。他也無法對彆人解釋是因為睡地上而如此的,隻有她一個人明白。
衛長修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垂頭淡淡一笑。
傍晚時分,倪鳶正欲去廚房準備晚膳,心中還正打算著,看在衛長修是替自己而感冒的份上,給他做些能夠驅寒的食物暖暖身子。
一侍衛卻疾步而來,攔住了她的去路:“稟告公主!西院出事了!”
倪鳶聞言隻得先疾步去往西院。
來到西院,隻見眾人都全副武裝,正在搬運一具屍體。
“怎麼回事?”倪鳶掩住口鼻,沒敢進去。
“參見公主!”眾太醫連忙上前行禮。
“公主請速速離開此處!”王太醫連忙提醒著。
倪鳶擰眉:“發生何事了?方才那人是怎麼回事?”
王太醫無法隱瞞,如實回答道:“回稟公主……赤芝治療瘟疫,失敗了……方才那人是從隔離區而來的試驗患者,前日服用了赤芝後,這兩日情況都穩定了下來,可是方才卻突然暴斃……”
“失敗了……”倪鳶屏息,連靈芝都沒有用嗎?
“臣等無能!請公主降罪!”
倪鳶咬了咬牙,安慰道:“罷了,你們繼續努力,一定要找出救治的辦法來!”
“是!臣等萬死不辭!”
倪鳶從西院離開,心情越發沉重,還以為終於看到了一點希望,卻沒有想到又是空歡喜一場。每日都有不少利州百姓因流感而死去,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北院之中,倪鳶獨自擰著食盒而來,殿外把守的守衛們皆頭戴麵罩身穿防服。
“公主,請帶上口罩吧。”守衛上前,地上倪鳶命人打造的口罩。
“咳咳咳……”裡麵時不時傳來咳嗽之聲。
“不必。”她淡淡說著,徑直推門進了房中。
衛長修坐在案前正在奮筆疾書,見她前來,才收筆停下。
“你放下東西速速出去。”衛長修說著,不肯靠近她。
她卻平靜無比朝他而來,將食盒放在了案上:“彆人以為是流感,難道我還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說著,她自顧自的將食盒中的飯菜給端了出來。
因為風寒,所以她特意煲了香菇燉雞湯,放了許多的生薑火慢燉,如此對風寒有一定的治愈效果。
放下手中的碗筷時,倪鳶無意瞥見他正在寫的東西,白字黑字,隻見赫然的“皇上”二字。
“給皇上的?”倪鳶淡淡問著,也免了二人不語的尷尬。
“咳咳咳……”衛長修轉過頭去隱忍著咳嗽,看樣子比早晨的情況更糟了,“嗯,上次的書信,也不知皇上收著沒有,這麼久了都未有回複。”
“還未回複?”倪鳶驚訝。
“嗯。”他表情沉重,“如今賑災的銀子所剩無幾,宮裡也遲遲不來消息。利州目前而言,糧食與人手都已然成為嚴峻的問題。”
薑文浩一直沒有回複是為何?不管他允許與否,都已經說一聲才是,除非他根本沒有看到書信。可是明明自己也給他寫了信,莫不是連自己的信他都沒看?倪鳶擰眉,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東西放下便回去吧,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衛長修鄭重對她說著。
倪鳶聞言與他四目相對,嘴唇翕動,轉過了頭去:“我的身體不用你擔心。”
衛長修淡淡一笑,臉色更顯蒼白:“你可是我的娘子,怎能不關心呢。”
他的府中,可還有一個女人呢……她時刻不會忘記,陌傾雪那廝,如今還過著逍遙日子,等著利州的事情結束,她回到朝都,一定要儘快解決南宮雲與整個陌家!倪鳶暗暗想著,眸中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恨意。
“看來你病得輕了,如此還能貧嘴。”倪鳶說著,放下東西轉身離去,走到門口又頓住步子,回過頭問道,“餘糧還能堅持多久?”
衛長修表情嚴肅:“最多十日,十日之後,若還是不得朝中回複,皆是斷糧,隻得食用利州城內的食物。如此一來,隻怕是會陡然增加患病人數。”
“我知道了。”她淡淡說著,大步而去。
十天……利州到朝都的話,快馬加鞭四日便是一程,十天之內,怎麼都能夠得到朝都的支援了。倪鳶心想著,看來還得再給薑文浩寫一封信。
倘若薑文浩對利州真的就采取不管不顧的狀態,那最壞的結果便是全體衛家軍退出利州城,然後……毀了整個利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