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的領隊在心裡把西洛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到了他麵前,硬著頭皮說道:
“這事他自己承認的,都記在公文上了……”
說著,官兵領隊從身邊掏出一張卷起的羊皮紙,遞了過來。
西洛沒接,問道:
“他怎麼承認的?”
“就,我們就問他,他然後就這麼說了……”
“你們問,他就說?”西洛笑了一聲:
“你特麼真當我傻啊?就算是真正的犯人,你們問他他都不說,現在他還隻是個嫌疑人,你們問他就說了?
本事不小啊,我回去跟三叔說說,讓他這位置給你坐了吧?”
“不敢,不敢!”官兵頭子哆嗦了下,即便是他這種局外人,都聽說過卡文迪許家三長老的赫赫凶名——
甚至還他們得到的消息更加變本加厲,幾乎將這位三長老宣傳成了擇人而噬的猛獸。
“你們怎麼問的?”西洛的語氣嚴厲了幾分。
“那,那個……”官兵頭子看了城主一眼,支吾了一陣:
“用,用了點小手段。”
“什麼小手段,給我說清楚點!”
“這,這……”官兵頭子答不上話來。
“打人了吧?”西洛替他說道。
“呃……”
“還不輕!”
西洛點點頭,把裡奧從眾人當中拉出來,將他上衣輕輕掀開一部分,頓時一條條令人觸目心驚的血痕映入眾人眼簾,當場令得在場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西西裡城主更是臉色大變,舉起手就朝著官兵頭子腦袋上拍去,破口大罵:
“你特麼,你特麼個狗崽子,娘了個皮的老子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審訊犯人不能屈打成招,不能屈打成招,你們把我的話當做是放屁呢?”
官兵頭子始料未及,用手捧著頭頂,嚎叫著連連後退,頭盔狼狽地斜在一邊。
“所以今天我問你話,你給我說無可奉告是吧?”
西洛向前一步,“如果我不跟著,你們就怎麼整?在打一頓,安個罪名,把人殺了結案,皆大歡喜了唄?”
“不敢,絕對不敢!”西西裡城主打了一頓官兵後,忙近前恭聲,義正言辭地說道:
“隻要我還在位置上的一天,就絕對不會這樣亂來!”
“不會這樣亂來。”西洛點點頭:
“那接下來他怎麼辦?”
“這……”西西裡城主抬頭看了眼西洛的臉色,久經官場的他自然知道這他這次究竟是為何而來,從官兵頭子手中拿過公文,撕拉一聲,撕成兩半:
“這些招供是經過嚴刑逼供而來,自然算不得數!在這事上我們要重啟調查,絕對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過一個壞人!”
旋即,他轉頭看向目光呆滯,對於外界的刺激幾乎沒有多少反應的男子:
“今天裡奧先生就先回去吧,不過因為身上的嫌疑還沒有洗清,還請不要亂走,隨時等候、接受我們的調查。”
裡奧抬頭呆呆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
見狀,李元走到他邊上,伸手按在他的額頭,催動魔力,感受他體內的狀態,此時他的精神幾乎亂糟糟地成一團,異常混亂。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動用魔力給他梳理起來。
好一會後,裡奧的瞳孔才開始聚焦,然後逐漸恢複了點清明。
隻是當他抬頭看到那些穿著製服官兵的那一刻,忽然驚恐地叫了起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招,我都招!”
官兵頭子臉色頓時變了,狠狠瞪了他一眼,邊上的西西裡城主更是臉色大變,亦是瞪了官兵頭子一眼。
西洛的臉色不善,呼吸微微急促,顯然是有些上火。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久,但對於這幫熱情率真的水手們,他的觀感一直不差。
“裡奧大哥,是我,是我!不要緊張,沒事了!”
李元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這才使得裡奧有些回過神來,訥訥看著他有一會,忽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李元兄弟,李元兄弟,救救我,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
“我明白,我們來這就是為了給你一個清白的。”
李元拍拍他的肩膀,好言好語安慰了好一陣子後,他的顫抖才慢慢平息。
“當時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等他的情緒逐漸恢複正常後,李元才開口問道。
說起這,裡奧的呼吸逐漸急促,不過常年海上的生活磨煉出他不弱的意誌,倒是沒有再崩潰,想了好一會才有些支吾地回答道:
“當時我和兄弟幾個喝了酒,喝得有些高了,在回來的路上走著,他們,官兵們突然就衝出來把我打倒,綁了……帶著我去了一間小黑屋。
然後,然後……然後他們就把我打了,逼問我有沒有殺人……我一開始說沒有,但是後麵被打得暈暈乎乎,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原來如此。”
李元點點頭,抬頭看向那名臉色煞白的官兵頭領:“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