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出神,心裡在想,要什麼樣的女孩,才能讓他為之駐足停留呢。
她還在心情複雜地想東想西,簡升已經稍稍側過臉,朝她看了過來。
“我臉上有東西?”他略覺疑惑地問。
徐瑤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道:“沒有,我在你會為想什麼樣的……”
徐瑤猛地回過神,乾笑兩聲:“不不,我的意思是,呃……”
她眼神飛快地亂飄,瘋狂地在心裡找著理由,一時沒想到什麼太好的圓話方法,索性眼睛一閉:“我是想問,簡神您……今年已經研三了,還追求者眾,就從來沒想過談戀愛嗎?”
男生不都是從青春期就開始想小姑娘,大學時優質股就基本上都脫單了嗎?彆說男生,女生也同樣如此。徐瑤青春年少時也曾幻想過有一段浪漫的早戀情緣,要不
是她過分顏狗,文科班也沒有太多優質異性股,她的初次心動估計留不到簡升身上。
簡升眼底毫無波瀾,平淡地說:“也想過。”
徐瑤大吃一驚:“什麼?!那那,你想過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啊?”
“沒有什麼具體的類型。”簡升淡淡地說,“大概就是我很喜歡,也很喜歡我的一個女孩子。”
“……這麼簡單的要求?”徐瑤難以置信,“你喜歡的女孩子到底需要多好,讓你到現在都沒有能找到?”
簡升頓了頓,忽而看向她,問:“你當時為什麼喜歡我?”
語氣波瀾不驚,把徐瑤給問懵了。她眨了眨眼,茫然地說:“因為……你長得帥?”
徐瑤自己說完都覺得心虛,她知道簡升要的肯定不是這個答案。
果不其然,簡升對她的答案不置可否,隻移開視線,淡淡地笑了笑。
“世界上長得好看的人那麼多,從中隨機挑一個喜歡,感覺上有點奇怪,起碼沒什麼確切的邏輯。喜歡來得沒道理,可能走得也會沒道理,這種衝動太懸浮,我不認為能在它的促使下做出什麼關乎一生的決定。”
徐瑤眨眨眼,哦了一聲,聽懂了。
“你是理性派啊,而且不太看得上感性派的樣子。”她若有所思地道,“但是作為理性派,你又沒什麼具體的標準,一般來說,這種情況都是要注孤生很長時間,然後突然有一天——”
簡升:“什麼?”
“突然有一天,電光石火,你就非常感性地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徐瑤一本正經地道,“裡都是這麼寫的,緣分很難講的,越是不相信緣分的人,越會被突然擊中。突出一個自行打臉,自我攻略,世界之大,弱水三千,總有人治得了你。”
這個人當然不是我啦……徐瑤搖搖頭,笑著莞爾:“所以在那之前,大概沒人勸得了你?始於顏值在你看來可能膚淺了點,我現在也沒法和你解釋清楚。但是喜歡不是這麼膚淺的欣賞,根本解釋不了……心它就是會動,我覺得都是命中注定的。”
簡升顯然真的不能理解她的邏輯,微微皺起眉,顯出一種禮貌的困擾與質疑。徐瑤聳聳肩,不再徒勞地解釋,視線落到簡升的發頂:“那
個,你頭上落雪花了。”
雪下得不算大,但今天足夠冷,落到發絲身上都沒有化,薄薄地鋪了一層在他的肩頭發頂。簡升抬手撣了兩下,不以為意:“到室內後自己會化,沒關係。”
那不是會濕漉漉的嗎……南方人徐瑤撐著傘,疑惑地在心裡嘀咕,接下來的注意力就無法轉移了,一路糾結地盯著他的發頂。
兩人走到圖書館門前,簡升站定腳步,給她指了下方向:“看到前麵那棟樓了嗎,你要找的教室就在三樓。”
謝啦。徐瑤活潑地道歉,兩隻毛茸茸的爪子搓了搓,期期艾艾地道:“那個……我能冒昧地說一件事嗎?”
簡升疑惑地微微皺眉:“什麼?”
徐瑤懇切地道:“你發頂的雪花,我看了一路了,總想幫你撣掉。”
簡升:“……”
簡升無言地看了看她,默默地自己抬手撣掉。他畢竟看不到,低著頭隨手拍了兩下,還是有一點落在頭發上。徐瑤在旁邊看得著急,忍不住膽大包天地伸出手,在他沒碰到的地方撣了撣。
這還是徐瑤第一次碰他頭發,她戴了雙毛茸茸的貓爪手套,其實並沒有什麼觸碰的實感,但依然有點臉紅。
簡升抬眼時,看到的就是她眼睛亮晶晶,臉頰紅撲撲的樣子。他沉吟了一下,善意地提醒:“回去量一□□溫,你臉凍得紅了,可能有點著涼。”
徐瑤:“……”
這什麼直男發言。
徐瑤幽幽地看他一眼,忍了忍,沒忍住,惆悵地歎了口氣。
“簡神,總有一天,你也會這樣的。”
簡升一時沒太聽懂:“什麼這樣?”
徐瑤幽怨地看他一眼,小聲嘀咕:“看誰一眼就著涼。”
也不知道什麼女孩能讓簡升臉紅。徐瑤在心裡默默地想,她真是很想看看。
和簡升告彆後,徐瑤撐著傘,和圖書館門前的簡升告彆,一個人走進雪中。簡升推開圖書館的大門,一股暖氣拂麵的時候,忽而莫名其妙地回過頭,又看了她的背影一眼。
徐瑤走之前和他笑著道謝,對他大聲道:“謝謝簡神!今天很開心!”
簡升:“沒事,順路幫你帶了個路而已,舉手之勞。”
誰在說這個。徐瑤手舉過頭頂,笑眯眯地朝他猛
招手:“是和你一起看初雪啦!再見!”
她快樂地跑了,留簡升一個人在原地,頓了一會兒後,忍不住又朝她看了一眼。
他想,和誰一起看雪就會變得開心嗎?
這個問題正兒八經地困惑了一段時間,無解地留在他心裡,成為了一樁懸案。直到後來,他在異國他鄉的夜晚,刷到一張徐瑤在雪中笑著的自拍,忽然想起這個雪天來。
那年上京市下了好幾場雪,不過兩個人又沒有什麼約定,偶然碰見隻有那麼一次。簡升看著照片裡她燦爛的笑臉,忽然想起那時她為自己撣雪時彎彎的笑眼。
時隔許久,終於遲來地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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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上京市跨年夜沒有雪,不得不說是一樁憾事,總感覺差了那麼點意思。一家三口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夫妻倆把哈欠連連的小寶送回家裡,安排他和大寶一起睡覺,又一起走出了門。簡升看了眼時間,說:“差不多了,現在過去正好。”
徐瑤坐在副駕駛上,好奇地看他:“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年在家裡跨年,感覺沒什麼喜慶的氛圍,今年他們就也湊個熱鬨,一起到外麵跨年。徐瑤差了幾個地方,搖擺不定,決定交給簡升選擇,簡升開了導航,沿著地圖開往目的地。
“去看雪。”
市中心的人民廣場上今年擺了幾個巨大的水晶球布景,雪人立在鬆樹的旁邊,飄飄揚揚的雪花從上麵落下來。徐瑤興奮地到處打卡拍照,瘋狂發朋友圈,簡升始終走在她旁邊,充當免費的攝影師,以及人形自走置物架子。
華而不實的東西徐瑤買了一堆,簡升最後回了趟停車的位置,把東西全放進後備箱裡,才能在跨年的時候一身清爽地和徐瑤站在一起等倒計時。徐瑤踮著腳看時間,興奮得不行,在全廣場興奮的倒數聲中,雀躍地拉著簡升的手臂搖晃,大聲道:“快許願!快許願!跨年時刻許願很靈的!”
聲音淹沒進人潮聲中,得虧離得夠近才能聽清。簡升搖搖頭,笑了笑說:“我沒什麼需要許願才能達成的事情。”
什麼?徐瑤完全沒聽清,茫然地朝他看了過來。
簡升沒再說話,隻握住了她的手,在零點來臨之際,將她樓進懷中,低頭吻上她的雙唇。
不用許願。
我畢生所願,已經被我湧入懷中,握在手裡。
作者有話要說:七夕快樂!請大家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