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Chapter 53(2 / 2)

見他滿臉你特喵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徐瑤聳了聳肩:“我撒這麼容易拆穿的謊乾嘛,你可以自己上網

搜搜看。我兒子人稱簡小寶,在《喵皇駕到》裡也有客串。至於我嘛……”

徐瑤眨眨眼,朝他露出一個友好親切的笑臉。

“我是《喵皇駕到》的原著作者九尾喵。”徐瑤輕描淡寫地說,對著小表弟萬分精彩的臉色,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臉。

“喵皇扭蛋的設計者和原畫也是我,周邊開發和電影房簽的是分成合同。每一個扭蛋的售出,都是我事業上堅實的一步。謝謝大家對衍生周邊的喜愛,我與有榮焉。雖然平常隻能和六歲的孩子溝通交流,不過還榮幸有人理解我的創作想法喔。”

紀端陽:“……”

小夥子年紀輕輕,從未經曆過如此慘烈又如此快的打臉,一時間神情十分恍惚。徐瑤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這一次抬步越過他,率先上樓去了。

被留在原地的紀端陽:……我這位素未謀麵的小表姐,很牛逼,也很裝逼啊。

這波輸了,好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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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端陽說到做到,徐瑤今天晚飯時果然沒看到他。紀家人丁不豐,幾十年前老洋房裡住著一大家子,現在隻剩下寥寥幾個主人。紀老爺子膝下三個孩子,大兒子和家人因生意原因常年定居海外,每隔兩年才回來看上一回,紀書玫離家出走,早早搬離家裡,早在十幾年前就和這裡沒了聯係。

隻有紀書振一家還算住在這裡,不過因為紀書振近幾年在上京工作,他夫人是全職太太,也跟他住在上京,家裡的小輩隻有紀端陽,他開始頻繁往外跑之後,這裡就難免顯得過分冷清。

吃晚餐的時候隻有紀書振和徐瑤,一個大圓桌總共就坐了兩個人。徐瑤本來多少有點尷尬,不過很快被紀書振的惱火攪散了。在發現兒子跳窗翻牆出去找女朋友之後,紀書振重重地把碗擱在桌上,惱火不已,徐瑤正在放下碗跑路和多吃幾口飽肚中遲疑,忽然見紀書振看向了她。

他沉聲問:“愛情就那麼重要?年輕人為了一個爛人,不像話到家都不要?”

這話是不是也有在說紀書玫的意思……徐瑤眼見避無可避,隻得放下碗:“我覺得還是挺重要的吧,不過眼光也很重要。愛情很高尚,但怎麼分辨高尚的愛情需要學習。”

這話說得沒

有那麼彆苗頭,讓紀書振的情緒和臉色稍稍緩和:“你也覺得端陽不像話是不是?”

我可沒這麼說。徐瑤擺擺手,心平氣和地道:“您兒子像不像話,肯定輪不到我來說。不過要是覺得他不像話,就和他好好講道理,而不是先吵架再禁足的,這對哪個年輕人能有效果。”

紀書振看了她幾秒,移開視線,聲音放低,臉色沉凝。

“當年老爺子攔著書玫,不讓她和你爸爸在一起,也是這樣,先是吵架,再是禁足,最後人到底沒關注,還是讓她找機會跑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徐瑤客觀地引用黑格爾名言:“人類從曆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沒有從曆史中吸取任何教訓。”

這話半點沒有說錯,紀書振不由怔了一下,陷入思索。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做?”他問徐瑤。

我怎麼知道?徐瑤莫名了一下,而後斟酌著道:“具體要怎麼處理,當然還是根據你兒子的具體情況來製定。不管怎麼說,製定肯定是有必要的,不然如果一直重蹈覆轍下去,說不定未來有一天,你也會像今天的老爺子一樣後悔。”

紀書振陷入沉默,徐瑤審時度勢,小心地吃了口菜,覺得在紀家吃飯真是令人煎熬。

尤其是,簡升還給她發了父子倆吃火鍋的現場實時照片。

簡升給她買的蛋糕最終被小寶吃了,小寶特意含著勺子,得意地將自己吃蛋糕的英姿發給她。徐瑤胡亂填飽肚子後回去翻照片重溫,越看越幽怨,在一家三口的群聊裡和老公兒子哭訴:“我都不知道我在這兒應該乾什麼,這兒隻有一個老古板,一個古板繼承者,還有一個大齡叛逆期兒童……”

這裡麵一半人不會好好說話,另一半人眼光不行,徐瑤置身其中,感覺自己十分突兀,渾身都不太自在。

簡升和她接通了視頻,關切地問她:“待得不開心?”

是啊,哪能有在家裡開心。徐瑤歎了口氣,把來這邊後發生的事和簡升事無巨細地抱怨了一通,搖著頭道:“現在老爺子還沒醒,我大概要明天才能看見。我已經預感到了,這次見麵肯定不會特彆高興。”

從性格上來說,這是肯定的。簡升點點頭,又問她:

“來得及畫畫嗎?”

徐瑤聞言更愁:“今天肯定不行了,我身心俱疲,現在一筆都畫不出來,隻能看看明天有沒有時間了……唉,這叫什麼事啊。”

那還是先休息。簡升仔細地叮囑她,眼睫輕垂,靠近屏幕,在上麵隔空親了親。

這是他們的習慣了,和所有的有情人一樣,身處兩地的時候總有些互相約定的親近舉動,做完之後會覺得有被治愈,連心情都一起變好。

徐瑤也在屏幕上親了一下,果然感覺自己好多了,終於能笑得出來。她把手機拿遠一些,給簡升看房間裡的布置,輕快地說:“這個是我媽媽沒結婚時住的房間,我也是第一次見,感覺有點奇妙。我媽品味還不錯對吧?”

這個房間屬於少女時期的紀書玫,隨處可見富含青春氣息的甜美布置。紀書玫離家這麼多年,這個房間也沒有充作他用,一直有人在定時打掃,裡麵窗明幾淨,纖塵不染,隻是久不住人,帶著難以粉飾的冷清。

就像走進了一張屬於過去的照片裡。徐瑤拿著手機,在房間裡漫步,和簡升一起東看看西看看,做著一些漫無邊際的猜測:“這幅畫肯定是她更早的時期畫的,筆法一看就還很稚嫩,我猜是中學時期的作品……誒,背麵有日期,果然,十六歲時畫的。倒是比我十六歲時畫得好多了……”

那個時候你不是才剛起步嗎?簡升道:“你進步的速度肯定比她快。我們家的畫畫小天才誰都比不上,作品裡的靈氣是一等一的。”

被老公日常誇獎的徐瑤略覺不好意思:“我並沒有要和我媽媽分個高下的意思啦……”

徐瑤自己是個誇誇群資深群員,不過並不好意思開口這麼要求彆人。簡升察覺得很快,認識她沒多久時就感覺出來了,不過直到在一起後,關係變得不一樣,才開始頻繁誇她。

最開始的時候還比較含蓄,比起誇獎更像是鼓勵。後來慢慢的就開始肆無忌憚,到現在已經能夠隨心所欲地張口就來,一開口就能把徐瑤哄得暈頭轉向。

徐瑤清醒的時候經常告誡自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對於老公的話絕對不能全信。不過遺憾的是麵對簡升,她清醒的時刻並沒有那麼多……

在房間和簡升一起走完一圈之後,她環顧四周,笑著歎了口氣。

“和我想象得差不多,在家裡的時候過得無憂無慮的。”徐瑤輕聲道,“她的作品富含浪漫和理想主義,我和她一脈相承。很多設計都有和她相處時得到的靈感。可惜她走得太早,我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她已經不可能指點我了。”

簡升沒有她對紀書玫的風格那麼熟悉,今天是第一次看。在房間裡掃過一圈之後,心裡卻稍稍一動,覺得這種風格有隱隱的熟悉感。

在哪裡見過?簡升不常看藝術作品,於是很快,想起了這種熟悉感來自哪裡。

他不動聲色地問:“瑤瑤,你畢設的那個作品,是不是也是這個風格?”

徐瑤怔了一下,唇角無聲地扯了扯。

“是啊。”她歎息著道,“我當時被冤枉,做夢時也想過,要是我媽媽還能幫我說話就好了。”

……也未必不能。

簡升目光閃了閃,沒有說話,心裡將這件事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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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瑤在頭天晚上,設想了很多次和紀應榮的會麵,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起床時精神不太好,在隱隱的頭疼中,覺得這大概是預示了她今天這個祖孫相見將有多不順利。

紀應榮現在短暫地清醒著,徐瑤被人領過去,打開房門的時候,做好心理準備,滿懷警惕地抬起頭,和紀應榮對視了一眼。

兩人視線相接,徐瑤看到的是一個枯瘦的老人,但比起昨天見到時的鮮明的衰老感,在他睜開眼的時候,依然隱約可見曾經的強硬和精神。儘管眸光渾濁中捎帶平靜,依然隻像是野獸在半閉著眼睛,隻要他想,隨時都能突然暴起,和暗中的窺覷質疑者一個教訓。

儘管他已經顯然不具備這樣的身體能力,但依然會給人這種感覺,氣場可見一斑。

徐瑤還沒來得及在心裡更多體會,眼前的老人定定地、怔怔地看著她,沒有她想象中的憤怒、生疏,或是彆的什麼情緒,他愣愣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眼淚卻立刻從略帶渾濁的眼睛裡,不斷地湧出來。

他周圍並不是沒有其他照顧的人員,兩個護理都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拿著紙巾圍上來,小心地幫他擦拭。老人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隻是定定地看著她——

徐瑤在那一瞬間,非常清楚地感受到。

他後悔了。

作者有話要說:畢設的事件也要水落石出啦~

我們瑤瑤不受被人汙蔑這種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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