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衣人暗衛交代好這事,戚梓墨朝醫館的方向回往的時候,不巧撞見一襲梨色長裙的少女。
羽問梅身側跟著背著包袱的小丫鬟,想來是打算前往郡主府正門,坐上去往雲水寺的馬車。
見到羽問梅,戚梓墨黑眸深了一瞬後,權當作未瞧見她一般,似是打算直接和她擦肩而過。
白裙少女見狀,很快咬了咬唇瓣,沒能忍住出聲喚住他:“質子。”
對於她會叫住他這事,戚梓墨是絲毫意外都沒有,聞言也隻是駐下腳下的步子,並未回頭去看她,而是冷嘲道:“梅小姐是有何事?若是無什麼要緊的事,戚某人便先行離開了。
以免被旁的下人瞧見,對此多想上一番,壞了梅小姐你的聲譽。”
羽問梅雖知曉戚梓墨這會兒會如此冷嘲熱諷是因為三日前的事情,但心下難免還是有些發堵。
也不知怎得,自那日和戚梓墨說清之後,她便總感覺心下有些慌亂,就像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一般。
這麼些年來,她正是憑借這股莫名的直覺,才能在諸多事情上未行上什麼差錯。
所以她如今才會想著,稍稍試探一下戚梓墨的態度,看能不能繼續讓他將注意力全都放在她身上。
思忖罷,羽問梅讓一旁的婢女小桃先帶著包袱離開,而她自己則是繞過戚梓墨身前,做出一副極為傷心自責的模樣。
“質子,那日的話,問梅也是不得已才言出的。
質子你也知曉,名節於一名女子而言究竟有多重要,彼時郡主都那般咄咄逼人了,問梅也隻能那般回答。”
說這話時,羽問梅眸內已然在極短的時間內蓄上不少晶瑩的淚液,配合著她那副扶風弱柳的身子,的確很難讓常人對她說出什麼狠話。
但戚梓墨並非常人。
他長年待在安成國的皇宮內,見慣了不少宮中妃子變臉和偽裝的功夫。
一眼就看出,這羽問梅這時落淚,也隻是為了讓他心軟,諒解起她而已。
眸內閃過一絲嘲諷之意後,他伸手往袖口內去拿帕子,假意心軟了,歎氣將帕子遞給她:“拿著擦擦吧。
我雖知曉有這麼一層不得已的原因在,可彼時梅小姐你展露的態度卻的確讓我有些傷心失落。
戚某人以為,梅小姐你是因為對我有了男女之意,才會那般護著我。
如今既已經知曉隻是我自己單方麵的誤會,那你我二人日後,便沒什麼繼續結交的必要了。”
說著,戚梓墨便要扭頭抬步離開。
羽問梅哪裡知曉身前的少年會這般難纏,忙伸手去攥他的衣袖。
“等等,問梅其實,其實並非對質子你一點心思都無。
隻是還不大確定而已。”
她這話也並不假,眼前這個安成國來的質子,雖然權勢地位方麵不太行,但那一張麵,卻的的確確是較合她心意的。
如今的重中之重,還是先穩住他,不能讓他完全厭棄了她。
不若日後他真的一朝從淺灘飛升成龍,那她便損失大了。
戚梓墨也有些佩服這羽問梅的臉皮,眸內閃過譏諷之色後轉過身去,麵上已然布上一些動容和不可置信:“梅小姐此話當真?”
羽問梅見這招有效,剛剛止下的淚液又再次蓄滿美眸,語氣中帶著些哽咽:“自是真的。
就是現今問梅還不好確定,究竟是不是真的對質子生出了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