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到手,關書竹不忘口嫌體正直地補充一句:“本郡主隻是怕你第一次用這膏藥,不知曉該用多少,萬一用多或是用少了,還得再麻煩本郡主。”
言語間,瓷瓶蓋子也被關書竹打開,她執起蘸藥膏用的木棍,挖了一小坨後,仔細敷在李惜瘦的隻剩皮包骨頭的玉臂上。
每用木棍戳一下,關書竹都感覺她像是戳在了李惜骨頭上。
眼前的金裙少女神色認真,動作也極為輕柔和小心。
看起來完全不似傳言中所說的那般跋扈和得理不饒人。
對比起來,李惜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在世人眼裡極為正值的親王府一家人,私底下卻對她百般折磨苛待。
如今唯一對她施展起善意的人,卻是世人極為不喜和看不起的。
關書竹之所以出手幫李惜塗抹藥膏,當然不隻是因為突然對李惜心生了憐憫,最重要的,還是想要從李惜嘴裡套一些話。
套一些,她在親王府為何會過的這麼艱難的話。
這更有利於她完成係統任務。
這會兒見李惜視線不住朝她這處瞟,咬著唇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猜到是時候了,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本郡主記得,親王府也算家大業大。
不應當連口飽飯都沒法讓你吃,你怎就能餓成這副皮包骨頭的模樣?”
她沒有去提及李惜身上的傷勢,畢竟她如今和李惜連友人都算不上,像這種較為隱私的問題,她自是不好問。
索性,便想著從彆的地方入手,一點一點地深挖。
李惜得到關書竹接二連三的幫助,心匣早已微鬆,聞聲,猶豫了片刻後,總算是主動開口言說起了她在李親王府的事情。
“親王府自是可以讓人吃飽飯的,但那也僅限於,是能被親王府真正接納的人才行。
我自一年前被帶進親王府後,府內便不知怎得,接二連三發生一些禍事。
也因此......因此被稱作晦氣鬼。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僅讓府內的下人畏懼我,就連府內的一些主子也極為厭棄我。
以至於每日送到我院落內的吃食,幾乎都是被人調過的。
不是涼粥,便是涼菜,時間久了,我因為吃不慣那些,身子骨便弱了下來。”
關書竹不是很明白,這李惜之前明明告訴她說,手裡還有著她娘親留下的一些商鋪什麼的,隨便拿出一些銀錢,用來賄賂那些下人們,李惜在親王府的日子也不會過的那麼慘。
正準備問問這事,便聽李惜繼續道:“原先本還想著將這事告訴一下李親王,可後來才被我陰差陽錯地發現,造成這些事情的源頭就是李親王。
我在親王府裡無措極了,不明白說要將我當作親生女兒一般對待的李親王為何要這麼對我,我想要離開親王府,卻三番五次被府內下人阻撓,並威脅我,倘若我敢私自離開親王府,我娘親她的墳墓就會出一些問題。
下葬我娘親一事,是由李親王負責的,我不敢輕舉妄動,一直隱忍著,隻希望能有朝一日尋個機會將此事告訴曾經收留著我和我娘親的方丈。
所以今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