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1 / 2)

後媽難當 白衣若雪 8594 字 10個月前

霍寒川把我的手緩緩從衣服裡拿出來了,我聽見盧導倒抽了一口氣的聲音:“手……怎麼傷成這樣,這雙手還得拍戲呢!”

雪融化了於是我的手就難看了?

周卿之的聲音:“盧導,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記得拍戲!”

盧導歎了口氣:“我錯了。霍先生,你再看看他的腿,用不用也搓一下?他跪在這裡太長時間了。”

霍寒川的手頓了下,應該是看向了盧導,我聽見盧導的咳嗽聲,他沒法再說什麼,就如同剛剛那段時間裡他們沒法勸我一樣,如果霍寒川葬身在這裡,那我這就是未亡人,或者再往深了追究就是害他的罪人,跪在這裡是應該的。

霍寒川也沒有再說什麼,給我把腿放平了,緩慢的揉搓,等腿上有感覺時,就跟斷胳膊、斷腿一樣,看不見的時候感知度就會增強,我皺著眉頭忍著,我覺得這要比昨天晚上霍寒川給我捏的疼多了。

霍寒川輕聲跟我說:“再忍一忍,等順開了就好了。你下次不許……”

他說到這裡時頓住了,沒有再說下去,我也沒有回話,我想我不會有下次了,我再也不想來這座山了。我不是他,有一顆強大的體魄,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氣概,會因為這裡葬著摯愛,而一次次的來。

我貪生怕死。

我長長的吸了口氣,心臟總算舒展開了,能喘過氣來了。

霍寒川沉默了那一會兒就再次開口了,他應該是對著江山跟盧導齊凱他們解釋,為什麼他剛才不見了。

齊凱說的沒錯,霍寒川果然是考過救援證的人,知道怎麼雪後救人。

他跟周銳把另外的三個登山者救回來了,他們被雪卷到了另一邊。

齊凱這會兒也能笑出來了,他道:“姐夫,你嚇死我們了,看見你的背包在這裡,我還以為你……”

霍寒川跟他說了聲:“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他手在我膝蓋處停下來了,緩慢的順著,聲音也很柔緩:“第二次雪崩來的時候,背包讓我扔在了這裡,這會兒才上來找,抱歉。”

我笑了下:“你沒事就好。”暴風雪來的時候,第一瞬間就是應該要扔背包,打開急救包,是我的常識不夠多,以為他是在這附近,白驚嚇一場。

齊凱現在也放心了,聲音都歡快了些,他也說:“就是,姐夫,包丟了就丟了,你還上來找,你也不怕再碰上第三次雪崩。”

霍寒川這次沒有說什麼,我聽見他在翻背包的聲音。齊凱還在高興的自言自語:“不過姐夫,幸虧你找上來了,要不我們不知道要在這裡找多久,怎麼也要見到你……”

他後麵連咳了好幾聲,終於沒有把‘屍骨’兩字給說出來。他也是個口無遮攔的大少爺。

霍寒川大概是從他背包裡找到東西了,他開始包紮我的手了,用他包裡的繃帶一圈圈纏起來。

剛纏完,頭頂上方就傳來飛機的響聲了,應該是救援隊的來了。來的很快,比我們預想的快,後來齊凱才說,是他們家自他姐姐在這裡出事後,他們就加強了這座雪山的救援措施,以告他姐姐在天之靈。

霍寒川跟救援隊的人講了事情發生的經過,根據搜尋的隊員,人全都找到了。救援隊的隊長周銳好像是認識的,我聽見他跟周銳道:“幸虧你們這一次的救援及時,也幸虧這一次雪崩來臨時人不多。你們的救援能力非常強,太好了!這次多虧了你們!”

他的欣慰之情無以言表,連連說道:“幸虧在暴風臨來前找到了你們,你們的運氣非常好。幸虧這次雪崩是小規模的!”

我聽見齊凱喃喃的說了一聲:“是姐姐,我知道是我姐姐在保佑我們,是嗎,姐姐?”

拉著我手的霍寒川頓了下,似是在尋找在天之靈。

我也把手收回來了,我想也許齊凱說的對,是齊仙保佑了霍寒川,沒有讓他葬身在那邊雪原上。

畢竟雪崩真的是天災,不可預計,也不可挽回。

既然人都找到了,我們就都回去了。

從醫院回來後,我就在酒店休息了,沒有拍成戲,不是手的原因,是因為我看不見,聽醫生說我的眼睛三天都不能摘下眼罩後,盧導不再痛惜我的手,而是後悔那天沒有給我找個防雪鏡帶著。

我閉著眼看不見他痛心疾首的模樣,於是就心安理得的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其實這不怪他,雪崩來領前,我們正準備拍戲,我作為死神,現代化的裝備都拿下來了,反正拍戲是拍一會兒就會結束的,誰都沒有想過會發生雪崩。

霍寒川原本是明天就要回去的,現在看樣子回不去了,我盤腿坐在床上打坐,因為眼睛看不見,十個手指頭也沒有地方可以放,於是就練打坐了。我需要轉移下我的注意力,我現在十個指頭鑽心似的疼,十指連心,我現在知道了。那種疼跟十萬隻螞蟻咬我一樣,不會讓我疼的咬牙切齒,可是也一刻也不消停,這個指頭疼過去了,另一個又開始了,此起彼伏,我深吸了口氣,想讓我自己平靜下來。

霍寒川坐在床上,正在打電話,是給霍白澤打,打的是免提,霍白澤一聽他要再晚幾天回去,那大嗓門沿著千裡的電話線依然不減分毫:“不行!”

霍寒川溫和的跟他道:“聽話。”

霍白澤在電話裡撒潑:“我不聽話!你說話不算數,就說去三天的!”

霍寒川跟他道:“聲音小點兒,你震得我耳朵都疼了。”

霍寒川先是大嗓門的喊了聲‘不要’,後麵又很委屈的把聲音降下來了:“那你要回來啊。”

我聽著霍白澤的那個聲音緩慢的吸了口氣,眼裡有些酸澀,我想這個小孩如果知道他父親差一點兒就回不去了,恐怕會把嗓子哭啞了。也許這世上有一種父子親情,血脈相連。所以這個小孩在今天跟他父親打電話。就跟齊凱說的那樣,也許冥冥之中都是天意,有他姐姐在天上保佑著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演戲演過頭了,這種玄冥的事情我在這一刻信了。

我默默的聽著,聽著霍寒川的聲音:“我等忙完這邊的事,會很快就回去的,你在家聽話。”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裡麵含有愧疚。

霍白澤在電話的那頭追問道:“那你要趕回來跟我過臘八節。”

臘八節是後天,霍寒川微微頓了下:“我到時候再告訴你。”

讓一個小孩在這種事情上討價還價,聽著讓人不舒服,親情哪有討價還價的。

霍白澤委屈的哼了聲:“又是到時候。”

我閉著眼聽見霍寒川又跟他說了幾句,囑咐他早點兒去睡覺。

等他掛斷電話後,我跟他道:“你不用在這裡的,可以早點兒回去的。”

我是個演員,對我自己的身體非常珍惜,今天在醫院很仔細的看了,我的眼睛隻是雪盲症,隻要好好休息,三天就能好,而手指頭雖然現在很難受,但實際上都是小傷,就是刨雪受的傷,再加上有一些凍傷,所以才跟螞蟻啃一樣,其實沒有傷筋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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