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時外麵敲門了,是霍白澤,他隔著門喊:“爸爸,你讓肖叔叔出來,我給你看我寫的大字。”
我這會兒聽到霍白澤聲音都覺得像是聽到了希望。
霍白澤已經有8天沒有看見他爸了,全都是靠看我給他拍的照片,但是我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功夫拍,霍寒川都不睡覺了。
所以我跟他道:“你再等等,你爸爸今天沒有睡覺。”
霍白澤遺憾的哦了聲:“那我爸爸現在舒服點兒了嗎?”
我聽他這個遺憾的口氣摸了下他的頭,第一次他讓我拍照的時候是好奇,好奇痘痘長什麼樣,等看了照片後,他要我再拍個視頻,他要全方位360度,立體的欣賞一下,這個孩子是夠孝順的。
我領著霍白澤去看他的大字,看完大字,又去院子裡轉了一圈,已經十一月下旬了,外麵空氣清冷起來,我覺得比房間裡好聞多了。
霍白澤也喜歡在院子外麵跑,我借著陪他玩的機會在外麵待了一會兒,雖然玩的挺無聊的,霍寒川還是個小孩,球踢的沒什麼技術,我很輕鬆都給他截住了。
偶爾難的就是踢進噴泉池裡了,我給他撈出來,再接著踢,他踢的汗津津的,看天要黑下來了,要吃晚飯了,我領著他進屋,霍白澤問我:“你給爸爸送飯嗎?”
“對。”
要不是送飯,我會再晚一會兒進去的。霍白澤也遺憾的說:“那好吧,那你送完飯還能再陪我出來玩嗎?”
“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再玩,你晚上早點兒睡覺。”
我也想再出來,但我知道進去可能就出不來了。
我給霍寒川端進去飯,他看了我一會兒:“在外麵踢球好嗎?”
我把飯菜放桌上點頭:“挺好的。”
我知道陽台就對著下麵的院子,他下不來是很嫉妒。他喜歡戶外運動,現在真的是憋壞了。
果然他氣的有一會兒沒說話,他臉上的痘印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讓生起氣來不那麼猙獰了,恢複了他原本冷峻的輪廓,我想著過幾天就可以不用再看他這張臉了,我把筷子遞給他:“先吃飯吧?”
他接過了筷子,但是沒有跟我說話,直到我收拾碗筷要出門的時候他才道:“這次下去不會再去踢球吧?”
“天黑了,看不清了。”
我跟他道,他哼了聲:“可以開燈啊。”
我端著飯出去了,希望他病趕緊好了吧,他簡直無理取鬨到極點了。
晚上的時候,他睡不著覺,也不想讓彆人睡,他現在痘痘基本都已經結痂了,早期的那些也都退了,所以晚上我能睡覺了,但他不讓睡了,我迷糊一會兒讓他推起來,三番兩次後我乾脆坐起來,跟他遊戲。玩賽車,兩個遊戲機可以同一個屏幕,可惜他賽車水平並沒有多好,把我撞飛了好幾次,眼看就要跑到頭了,就被彆人超過去了。真的是不怕對手強,就怕豬隊友,我氣急說他菜,本來大半夜不讓人睡覺就很煩了,遊戲還輸了。
他很鬱悶,瞪了我一會兒後,把他的遊戲機放下了,賭氣道:“那你,我看著你,看看你能拿冠軍嗎?”
沒有他拖後腿,我能。
他坐在我一邊看,我聚精會神的開始跑,我這個比他好,我這幾天晚上睡不著時練過,所以應當跑的很過癮,霍寒川剛開始還能在旁邊坐住,後麵他就想動手了,他坐在我身後也想指揮,要跟我搶手柄:“往這邊跑,躲過那個氣泡,哎,不對,你彆老想接著金幣,要跑!你看,這樣不就快了嗎?”
我麵無表情的盯著屏幕,深吸了口氣,心裡煩死他了,他不僅叨叨,還動手了,他坐在我身後,雙手環繞過來,跟我一個手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在玩呢,第一明明是我跑的。
冠軍拿到了,他側頭看我:“贏了吧?我們再跑一局。”
他就坐我身後,下巴抵在我肩上,一臉的無辜。我怕一側頭就能碰到他,就沒有搖頭,但是拒絕他:“不玩了,你該睡覺了。”
這是他以前常跟我跟霍白澤說的話,這會兒我能還給他了。
他雙臂一收,握緊了手柄:“再一局。”
他自己也行啊,他把我困在這裡有意思嗎?我這麼大一個人又不是霍白澤,不擋著視線嗎?
他已經拿著我手重新開一局了:“快跑……”
為了不被我擋著視線,他把我手臂壓著,隨著車子跑的方向也捎帶著我左移右移,我覺的他是在拿我開車。我昏昏沉沉的終於熬到天亮了,白天他就讓睡了,因為睡著了就不會跑出去玩了,我迷糊的時候聽見他跟霍白澤說:“你肖叔叔累了,在睡覺,等他醒了再陪你玩。”
我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還玩個屁。果然霍白澤不太願意的聲音:“那他什麼時候能醒啊,爸爸你叫他起床吧,天都要黑了……”
霍寒川說:“既然天都黑了,你該去寫大字了,如果大字寫完了,你就去練鋼琴,如果鋼琴練完了,你就去睡覺。”
我能想得出門外的霍白澤一定是瞪圓了眼睛,因為我聽見他憤憤的拍了下門。
霍寒川大約是怕把我吵醒了,忙回頭看我,我對上他的視線。他還朝我眨了下眼:“把你吵醒了?”
我想這個人真是幼稚的可以,所以千萬不要生病,一病了就感覺自己變弱小了,會覺得全世界都欠你的,全世界都要圍著你轉。
我不知道等他過兩天好了後會不會為他這幾天的幼稚鬱悶。
等他身上的疤全都去了,恢複到原樣的時候又過了五天,程大夫給他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他是痊愈了後,他終於可以走出他的房間了,整整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