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過小年的那一天回到了霍家老宅,因為霍老先生說家中有很多事,需要我們兩個幫忙,他很少開口求他的子輩什麼,所以我做主回去了。
雖然霍家老宅禮節太多,事情也多,但是那裡也有霍雲嵐啊,那裡也是霍白澤的樂園。
我乾脆利落的決定要去了,霍寒川反而擔憂了,他跟我說:“老家事真的有非常多的事忙的,年前年後有非常多的客人。二弟妹恐怕不會讓你當閒人,她閒不下來,也不想讓彆人閒著。”
他說他弟妹一點兒都不客氣,我想笑,周汝楠二嫂確實是個閒不下來的人,就算我明確的跟她說了,我不插手霍家老宅的管家權,可越是這樣,她越要把麵子上的東西擺出來,要跟所有人證明一下,她是非常尊重我的。
霍寒川非常了解他家裡的事情,但我都已經答應了啊,於是他又道:“不過也沒事,你不想招待的人你不用管,推到我這裡就行了,年初二的話劇你隻管照排不誤。”
我笑了聲:“沒事,我覺得霍夫人,媽,不會讓我很累。”
我又忘記喊他母親為媽了,臨時改口,把霍寒川逗笑了,他有什麼好笑的呢?!又不是我一個人不適應,霍夫人也不適應,她自從兩年半前那次跟我協議的離婚風波後,對我非常客氣,上一次中秋節都不敢看我,吃飯的時候除了讓我吃飯外,彆的話都不敢說,她大概也會一直記得我當時冷漠又果斷的樣子。
霍寒川隻看著我笑:“謝謝你。”他以為我是為了他願意回去跟他母親住,其實沒有他想的那麼好。
我其實喜歡現在跟他母親的相處模式的,我現在還記得剛結婚時,霍夫人對我的熱情,那熱情假,還不如現在呢,雖然疏離可是真的了。
我去收拾行李了,住的時間久,就要帶很多東西,霍白澤自己都收拾了一大箱子。
如霍寒川說的那樣,霍家老宅已經正式進入忙年的時節,傭人比平日裡多了一倍,這還不夠,霍家二弟妹告訴我,有很多東西已經讓酒店那邊做了,她們家雖然是酒店起家的,但是年夜飯必須要在家裡吃,所以現在才這麼忙。
她是來跟我商量籌備年宴席的,雖然她也知道我幫不上忙,我之前都是跟著霍寒川臘月二十九才回來的。
果然她說:“宸哥兒,你以前被大哥護著,當富貴閒人,第一年到點兒來吃飯,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今年好不容易來的早了,必須要幫我。”
霍家二弟妹說話就是痛快,我笑了下:“好,如果楠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如果我能幫的上。”
二弟妹立刻就笑了:“放心,不給你繁瑣的事,那些我都列好單子了,周管家都安排下去了,你就給周管家長個眼神就好,我知道你眼光好的很,年衣籌備、房屋裝飾這一塊兒就交給你,那些吃的喝的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就都交給我。”
既然她都已經分配好了,那我也就答應了:“好,那就聽楠姐的,楠姐辛苦了。”這麼多東西是夠辛苦的。
二弟妹看了我一眼,又朝我旁邊的霍寒川笑道:“大哥,這下你放心了吧?你們家宸哥兒不食人間煙火,我安排的活都是高雅輕鬆的吧。”
她誇我是高山頂上一捧雪,十指不沾陽春水,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的高雅大士,我還沒有謙虛下的,霍寒川就笑了:“謝謝二弟妹,不過可以讓他幫你分擔一些,今年送親朋好友的禮單讓他看看,他這邊也會有一些客戶需要,我知道二弟妹是這方麵的行家,你幫著他一起看看。”
霍家二弟妹看了他一眼,又在我身上過了下才笑道:“好的,大哥,那我抽時間跟宸哥兒說一下咱們霍家的親戚。哎,宸哥兒,我都忘了你現在也是大老板了!真是罪過!你原諒楠姐,楠姐最近是忙暈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雙手合成掌,朝我笑,我也笑了下:“辛苦楠姐了,你這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油鹽醬醋茶倒了的,我也可以幫著扶一下。”都說大男子主義者,醬油瓶子倒了都不會扶一下,這不是我,我給霍寒川拿過醬油瓶子的。
二弟妹被我逗笑了,伸手挽了下我胳膊,跟我道:“宸哥兒你比那二哥強太多了!楠姐就願意跟帥哥搭檔,那大哥,我一會兒就把宸哥兒帶走了?”
她先去忙了,說一會兒給我把名單拿來,等她哈哈笑著走遠後,我看向霍寒川:“那些名單,我之前都沒有弄過,”我知道那都是人脈,霍家百年攢下來的人脈,我怕弄不好。
霍寒川隻是笑:“這又不是產婆要找有經驗的,你之前沒有弄過,現在弄也來得及啊,不是什麼大事,不用擔心。她,”他抬了下下巴:“你楠姐在送禮上非常厲害,你就在旁邊看看就可以。如果你還有不好意思問的,就問我。”
既然他這麼說了,那我就放開手腳了,這些人脈關係之前霍寒川就幫我打通了很多,我也想自己經營一下。
果然如霍寒川說的那樣,楠姐在這些人脈關係的梳理上非常精通,每一樣禮品根據不同的人不一樣,麵麵俱到,八麵玲瓏。
有她的幫忙,我這邊的人情世故也很好的處理了。
剩下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
二弟妹給我安排的工作確實很清閒,周管家在霍家都快半輩子了,霍家什麼風俗習慣他比我熟悉的多,所以他籌備的都很好,我就負責點頭說可以就行了。
所以這些日子並沒有太忙,我就負責選了一下畫,新年新氣象,有很多畫要重新換一下,我領著霍白澤去參觀了畫展,本來是去選畫的,但他對畫展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我們在遊樂場玩了大半天。
同行的人有霍寒川還有雲嵐,中秋節霍雲嵐沒能來,但是新年她回國了,於是到哪兒玩都帶著她。
雖然年齡段層次不齊,但進了遊樂場沒多久就都跟小孩差不多了,霍白澤還小,他能玩的不多,於是我們陪他玩的都是孩子的,旋轉滑梯,海洋球池,不過這個有著東方迪斯尼樂園之稱的遊樂園設計的非常好,就算是小孩玩的大人也可以玩,至少我坐滑梯坐上癮了,非常長的滑道,曲折蜿蜒,從上麵衝下來掉進球池裡,被五顏六色的球埋起來的感覺,可以用一個形容詞:太富有了,感覺跟擁有了一池的球。
霍白澤在我旁邊打滾,把球越湧越高,他都埋進去了,我往他身上又堆了一些,於是徹底的看不見他了,他在球下麵大叫:“爸爸,我被球埋了,救命啊!”
喊的這麼起勁,卻不肯出來,還躺著打滾,霍寒川又往他身上扔了一些,霍白澤更高興了,雙手撲棱,他一撲騰,我身下的球也陷進去了,霍寒川也往我身上扔球,我也不想讓他獨善其身,也往他身上扔,他一手擋著,一手扔,哪能比得過我跟霍白澤兩個人,他最後就兩個手擋著了,越陷越深,霍白澤哈哈笑:“爸爸也要埋了,你求饒嗎?!”
霍寒川還嘴硬:“我不怕,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他話音剛落,從上麵滑下來的霍雲嵐把他踹到球池裡去了。
我不想嘲笑他的,但是實在沒忍住,霍雲嵐一聲大哥都截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哈哈大笑。霍白澤頓了一下,就爆笑了,他撲在他爸懷裡打滾,徹底的樂瘋了。
等他撲騰完,霍寒川才艱難的從球池裡伸出一隻手來,我把他拉出來了。他的發型不複存在,我想了一些形容詞,可以用從酷霸拽的孔雀到打架打輸的落湯雞來比較,我不厚道的笑了,他整理了好幾次看我還笑,開始揉我的頭發,我不讓他弄,我的頭發出門前也是好好打理過的,我出門要注意形象。
我抓著他手:“我給你弄。”
我用手指頭給他抓了個隨意的造型,他的發量非常多,手指頭穿在裡麵非常舒服,跟穿在風中一樣,羽毛劃過的感覺,霍寒川也坐的筆直的讓我給他弄,等我把手從他頭發裡拿下來,在他領口給他拉了下衣服拉鏈,跟他說:“好了,又成大帥哥了!”我站起來拉他起來。
霍雲嵐領著霍白澤:“咱們再去玩彆的。”
這家遊樂園入園有限製,人少,不用排隊了,我們又陸續的去玩了其他的,等坐夠了旋轉木馬、海盜船、蹦蹦床等霍白澤能玩的後,他又盯上了高難度的,過山車,蹦極,他不能玩,但是讓我跟霍寒川玩。
他以為我們兩個會害怕,但他不知道我們倆個是大人,剛才陪他的玩的那些跟過家家一樣。
我跟霍寒川臨上去前他還跟我們擊了下掌,讓我們加油,不要害怕。等上去後發現他囑咐我們倆的對,在下麵的時候嘲笑那些在過山車裡慘叫的人,等自己上去時也是這麼叫的。
那是不由自主的,當蕩到最低端、最頂端這個最極限的位置時,喊叫是人的本能,我不知道霍寒川有沒有叫喚,因為我的耳邊是周圍其他人的慘叫聲,我隻記得他使勁抓著我的手,等緩了幾個來回後,我好點兒了,能看他一眼了,他朝我笑著張口,我聽不清,但他那口型是:又來了!
我抓緊了他的手,閉上眼睛衝下去,沒有害怕,我想怪不得這麼多人叫的這麼慘,還依然樂此不疲的來玩,因為身邊有個人拉著你的手,與你一起共進退。
過山車坐了,又去挑戰蹦極了,在遊樂場裡的蹦極沒有太高的難度,而且還是兩個人一起的,工作人員讓我們雙臂相交,我把霍寒川抱緊了,他的手在我腰間也摟的非常緊,我跟他身高相仿,彼此抱著的感覺很踏實,能互相依賴,仿佛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抓住對方。
霍寒川從來沒有吊過威亞,他每次都問我在威亞上害不害怕,上去還好,那一下子飛下來時害不害怕,我上一次拍墮魔的戲份時,有一場這樣的戲,所以這次我告訴他:“這個應該就是我吊威亞的感覺,我們試試。”
他笑了下:“好。”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急速的下墜因為有對方在,不用害怕,無論是人間還是天堂、還是地獄,我都願意陪你一起跳下去。
遊樂園就是有這樣的魔力,無論來這裡玩多少次,都會在某一個瞬間返老還童,等我們儘興時,已經都快晚上了,周管家給我們打電話,說我們在畫廊定的畫已經送到了,怎麼我們還沒有到家?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下一章是91章的番外情節,道歉、緣由都在那邊,我就不發了。如果跟後麵連不上的,可以去那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