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事情就是這樣。”
莫白前麵已經跟莫向天和黎朝辭都解釋過。
這次跟聞昭衍解釋的時候, 他還能注意到前兩次邏輯不通的地方。
每一個神都被有大神官警告過。
不能讓人類知道他們的身份，免得牽扯更多的因果，對雙方都不合適。
所以哪怕是神給人托夢的時候，第二天醒來, 人類也會忘記。
因此他除了自己是一個神的身份沒有透露之外, 其他都是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莫向天不是第一次聽，可這次聽完後, 依舊心疼得不行。
想想地球當初毀滅的時候, 寶寶在地球上就已經經曆各種天災**。
好不容易坐上宇宙飛船, 可以去彆的星球建立新的基地了，卻沒想到最後還是死在漫漫無際的宇宙中。
他這麼可愛的寶寶！
莫向天心疼地摸摸莫白的頭：“你辛苦了。”
莫白沒回答, 目光依舊盯著聞昭衍。
聞昭衍始終緊抿著唇, 一聲不吭。
莫白心裡忐忑：“你要不相信的話，我變回莫黎給你看？”
就在他以為聞昭衍是不是依舊不回答的時候，聞昭衍突然說：“不用了。”
他朝莫白走近，莫向天立刻警覺起來：“你想乾嘛！”
莫向天可沒忘記聞昭衍之前還喜歡莫黎呢，他崽崽還小！
莫向天的眼神就差沒說：你不會是個變1態吧？
聞昭衍：“……”
聞昭衍心裡荒謬又無奈。
他到底還是沒有走得太近, 隻是靜靜地站了一會兒, 然後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枚硬幣。
他輕輕地將硬幣放在了小崽子的手中。
莫白一下認出來, 這是他當時用莫黎的身份給聞昭衍的。
他當時還說了什麼：再許你一個願望。
不過聞昭衍從來都不信這些東西，所以這枚硬幣一直都沒用過。
硬幣帶著淡淡的體溫，似乎是被一直貼身收藏著。
他仰著頭看著男人。
聞昭衍抿唇, 到底還是輕輕地揉了揉小崽子的腦袋, 道：“好好休息。”
莫白握住那枚硬幣，看著男人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裡不知為何，越發的不是滋味。
但他神力耗儘, 還是太累了，聞昭衍一走，他便體力不支，沉沉睡去。
聞昭衍回到莊園。
手下的人還在處理人魚協會的事情。
人魚協會會長清醒後，不承認自己說過的話，還打算反咬一口，說人魚王莫黎肯定對他施展了什麼精神控製術。
然而聞昭衍早有準備，他們雖然已經把基地和倉庫炸毀了，但是製作藥劑的過程和資料他全都存著，讓凱特把這些證據交上去。
並且，藏在帝國各地人魚協會倉庫裡的藥劑，則成了最好的證物，被統統繳獲。
會長見事情越發超出掌控，隻好聯係星際聯盟高層裡，以及之前和他有各種交易來往的高層，讓他們救自己。
但沒想到，人魚已經聯合起來反抗，並且在熙熙的帶領下，堅決反對人魚協會組織。
人魚本來就和人類不親近，如果他們的反抗得不到很好的處理的話，人魚族很有可能舉族搬遷。
星際聯盟無奈之下，隻能放棄人魚協會會長，公開審理此案。
人魚協會徹底完了。
隻是，之前有打過排除針和鬆緩藥劑的人魚，身體也留下了損傷。
熙熙不知道要怎麼辦，隻能找莫白。
莫白醒來已經是第三天了。
熙熙乾巴巴地坐著等他，跟他說人魚族的現狀。
莫白思考片刻，說：“你教他們修煉，就我教你的那種。”
熙熙瞪大眼：“修、修煉嗎？”
莫白‘嗯’了一聲。
可熙熙還是有些茫然：“那、離開人魚協會，我們、我們可以去哪裡呢？”
小人魚們都已經習慣了被人類的投喂，離開協會後，還能去哪？
這一點莫白和聞昭衍早就商量好了，他點開終端，給熙熙發了一份資料，說：“去向星際聯盟申請這顆星球，他們會答應的。”
這顆星球，水資源豐富，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座能源石礦脈。
能源石在他看來，類似於靈石，沒有去雜質的靈石。
而小人魚的異能正好可以去除雜質，非常適合小人魚修煉。
熙熙看見上麵資料上密密麻麻的字，看得有點點頭暈，但還是認認真真地看完了。
越看越感動，原來莫黎先生早就替他們規劃好了。
“謝謝莫黎先生！我一定好好做！”
熙熙開開心心地走了。
莫白身邊隻有莫夫人。
莫夫人跟他說：“你還在睡的時候，你小舅舅來過，見你沒事就走了。”
莫白點點頭：“嗯……媽媽，我睡了幾天？”
莫夫人：“三天。”
有三天了啊？
莫白低頭看了看個人終端，發現隻有黎朝辭發的消息。
登錄星博賬號，也沒有看見聞昭衍有發私信。
莫白手頓了頓，默默關上終端。
另一邊。
聞昭衍也一直在關注著人魚們的後續。
以防有人想趁機爭奪人魚，暗中讓凱特帶著一個編隊的機甲戰士保護。
而他自己，則三天沒出門了。
莊園上上下下，都能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
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低氣壓狀態。
管家記得……殿下之前好像就是和莫黎吵架，才心情不好。
老管家心情擔憂，忍不住告訴了老元帥。
老元帥知道後，立刻就給聞昭衍打了通訊。
老元帥：“聽說你心情不好？”
聞昭衍：“沒有。”
老元帥：“和莫黎又吵架了？”
聞昭衍：“沒有。”
老元帥見聞昭衍的語氣，和以前說起莫黎時很不一樣。
以前哪怕自己提起莫黎時，聞昭衍也隻是無奈中帶著一點喜悅，那聽見‘莫黎’這個名字時，無法掩飾的喜悅，是藏不住的。
可現在……？
老元帥頓時也跟著憂心起來：“你們分手了？”
聞昭衍：“……”
分手。
從未在一起過，哪來的分手。
何況……
他敢在一起嗎？
他喜歡的是那個成年的莫黎。
對小崽子向來都隻有對小孩子的疼愛。
現在兩個人突然變成一個人，聞昭衍這幾天，連自己都在自我懷疑中，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變1態的傾向。
他……連見小崽子的勇氣都沒了。
何況，一想到莫向天他們都知道他喜歡莫黎……
聞昭衍：簡直不能想。
老元帥見他不說話，心裡隱約明白，看來是真的分手了。
他歎了口氣：“哎，你說你……就是太悶葫蘆了，追人哪有這麼追的。”
聞昭衍：“彆亂說，我不想上星際法庭。”
老元帥：“追個人而已，上什麼星際法庭。”
聞昭衍：“你不懂。”
老元帥見狀，隻好說：“行行行，我們不聊你的傷心事了，來聊點開心的事。”
聞昭衍：“嗯。”
老元帥：“你上次說，給我領一個孫子過來喊我爺爺的，還記得吧？這都這麼久了，你乾兒子呢？”
聞昭衍：“……”
老元帥：“騙我的？還是沒搞定？”
聞昭衍：“……”
老元帥皺眉：“你怎麼回事，老婆搞不定，乾兒子也搞不定，還能不能行了？”
聞昭衍：“…………”
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聞昭衍一句再見都沒說，就直接掛掉了他外公的電話。
甚至還有想拉黑的衝動。
聞昭衍當然也知道自己反常，老管家他們都挺擔心的。
於是三天來，第一次走出房間，走出莊園。
結果，一出莊園，就碰見了在泳池邊的黎朝辭。
黎朝辭逗了逗泳池裡的錦鯉。
見到聞昭衍過來，他狐狸眼一眯，緩緩開口：“我特地來找你的。”
聞昭衍麵無表情：“有事？”
黎朝辭：“那天我擔心小白，不小心跟你透露出了他的秘密。”
聞昭衍：“如果你擔心我會泄露出去的話，大可放心。”
黎朝辭：“我不是擔心這個。”
聞昭衍：“那？”
黎朝辭：“我隻是想提醒你，小白隻有七歲，你懂我意思吧？”
聞昭衍：“……我沒那麼變1態。”
黎朝辭聳肩：“這誰說得準呢，你敢說你對莫黎沒點兒心思？”
聞昭衍：“……”
那也隻是對莫黎，不是對莫白。
黎朝辭陰陽怪氣地說：“大皇子殿下，你也不希望我們下一次見麵，是在星際法庭上吧？”
聞昭衍：“……”
為什麼連黎朝辭都知道他喜歡莫黎了。
他今天就不該出家門。
他轉身回莊園。
老管家路過，見到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小小聲地說：“殿下，人家都說夫妻倆床頭吵床尾和，你多哄哄莫黎先生，也許就和好啦……”
聞昭衍：“……我們沒有在一起。”
老管家：“啊？那、那是還沒追到？不然，我們替您出謀策劃？”
聞昭衍：“。”
聞昭衍決定再也不出門了。
然而，不出門也逃不過。
因為他久不出門，全莊園上下都知道，殿下失戀了，失戀後，一下就頹廢下來了。
凱特著急打通訊過來。
聞昭衍以為凱特是來報備人魚的事情，於是接了。
結果通訊一接起，凱特就急急忙忙地說：“殿下，莫黎哪怕千般好，可天涯何處無芳草啊殿下！您要振作起來，不能就此被打垮，我們還指望您……”
凱特還沒說完，聞昭衍陰沉著臉掛了通訊。
一口氣拉黑。
好了。
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莫黎。
接下來是不是要全世界都知道，莫黎是個隻有七歲的小崽子了？
然後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個變1態。
五天後。
熙熙作為人魚族代表，向星際聯盟申請1314*星作為人魚星球的提議通過，發出全網通告。
通告上，星際聯盟還特地指出——為了兩族友好溝通，建立良好的外交關係，即將搭建新的直達1314*星的躍遷點，在1314*星上建立全星際最大的醫療中心，為所有患精神狂躁症患者提供最好的治療。
醫療中心收費全部透明化，合理化。
這一天，熙熙即將帶著人魚前往1314*星，並且由星際聯盟最高守護隊護送。
身後還有帝國最精銳的部隊跟隨。
上飛船前，熙熙給莫白打了通訊。
熙熙：“莫黎先生，我、我要去1314*星啦！”
莫白：“嗯，有空我就過來看你。”
熙熙：“我、我有點怕，到時候會不會治不好、狂躁症？”
莫白：“不會，我們唱的經文，隻能安撫他們，想要根治，還是得由你們來，所以你要好好修煉，等你異能越來越強的時候，就可以將那些輻射都淨化，徹底根治。”
熙熙：“可你也可以治好他們啊，說不定、他們不找我們，都去找你啦……”
莫白笑笑：“但我隻有一個人。帝國百姓幾百億人，星際四大文明，數萬億人，我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
熙熙仔細想想也是，終於鬆了口氣：“我會努力的！”
莫白又安慰了小人魚幾句，這才掛了通訊。
沒過多久，1314*星的醫療中心成功建立。
這是由人魚自己全權掌控話語權，星際聯盟做輔助的星際最大醫院，也是一個獨屬於人魚的家園。
建設、護工等工作，都是前來1314*打工的人類，工資由醫院的收益裡發。
人魚隻要當醫生，治療精神狂躁症就好。
他們用自己的異能治療人類的精神狂躁症，用人類支付的星幣購買自己想吃的食物。
當醫生當累了，就去水裡玩玩，換彆的人魚醫生頂上。
不僅如此，熙熙組織其他人魚學習通用語，理由都想好了——
上次被人魚協會騙這麼慘，就是因為我們不懂通用語，這次一定要學會，這樣人類以後就騙不了我們了！
人魚們一聽，都覺得有道理，紛紛開始認真的學起來。
莫白還讓熙熙在學習語言的課程中，加入了其他科目，小人魚們也開始懂得也越來越多。
僅僅一個多月，在1314*星球上的人魚們就走上了正軌。
莫白聽著熙熙激動的感謝聲，忍不住道：“這計劃大多都是聞昭衍做的。”
熙熙聲音一頓，小小聲說：“那、那我也要謝謝他。”
雖然很怕那個人，可熙熙是個知恩圖報的好人魚。
他特地錄了一個視頻感謝聞昭衍，還叫凱特幫自己發，發完凱特，還發了一份給莫白。
莫白看完視頻後，心裡有些異樣。
因為熙熙在裡麵說了一句——‘莫黎先生說，要感謝您……’
他關掉視頻，點開星博後台，屏蔽了所有陌生人的私信後，依舊沒有一條是聯係人發來的私信。
爸爸和舅舅知道他是莫黎後，沒有再給他發過私信，都是直接聯絡他的通訊賬號。
而似乎也從某一天起，他的私信，再也沒有亮起過了。
就在莫白心情複雜的時候，一條星網推送熱點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帝國大皇子聞昭衍病情惡化！恐時日無多！”這條推送後麵，還有一個大大的‘爆’字。
莫白一驚，病情惡化？
聞昭衍的精神力不是都已經治好了嗎？
他那麼多神力的許願池難道是白泡的嗎？
莫白立刻起身，想去隔壁莊園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