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神也吃祭品？
神？
這個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嗎？
這個問題已經不是聞昭衍第一次問了。
也不是第一次這麼懷疑。
聞昭衍看著外公發的這句話, 眸光晦暗不明。
他一邊告訴自己，要相信科學，這世界上哪有什麼神神鬼鬼的東西出現。
可另一邊, 心裡麵又有個聲音在說：‘你忘記小崽是什麼來曆了嗎？忘記莫黎是什麼身份了嗎？’
當然不可能會忘記。
聞昭衍一直都記得小崽當初跟自己說的話。
他說地球毀滅的時候，他也死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他的靈魂又在這個時代投胎了, 變成了莫白小崽。
如果是在不認識莫黎之前, 他對這種說詞，一定會嗤之以鼻。
什麼投胎轉世，什麼靈魂, 這種話說出來也會有人信？
可是認識莫黎後，他卻不得不信。
他親眼見到了莫白小崽子的與眾不同。
親耳聽見他承認的這些話。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沒有神神鬼鬼, 沒有那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那莫黎的存在又要怎麼解釋呢？
他會投胎轉世在小崽身上, 本來就不是一個可以用科學解釋的理論。
聞昭衍打開對話框，刪刪減減，好半天才回了老元帥一條消息，說：【知道了。】
老元帥一個通訊打了過來，板著臉問：“你好好的怎麼突然研究起這個來了？”
聞昭衍抿唇：“之前看了些古地球史。”
頓了頓，聞昭衍忍不住問：“您相信這些傳說？”
老元帥不在意地說：“有些東西，你信，他就存在，你不信, 他便不存在，有些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多了去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聞昭衍：“哪些是科學無法解釋的？”
老元帥淡定地說：“我就問你，變異蟲獸從哪裡來？”
聞昭衍：“宇宙深處。”
老元帥：“從宇宙深處的哪裡？”
聞昭衍沒吭聲。
老元帥：“它們為何而來？又為何要融合烏克文明的基因, 為何要融合人類的基因？”
聞昭衍還是沒吭聲。
老元帥：“研究人員都說，變異蟲獸是為了想進化，但是它們為何想進化？是誰告訴它們融合了我們的基因，它們就可以進化的？它們之前到底是在宇宙深處的什麼地方？宇宙深處……到底又有多大？”
聞昭衍沉默了。
老元帥頷首：“是吧，這些也都是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何況我們都在說宇宙深處，但是宇宙深處到底在哪？誰也說不清楚到底具體在哪個地方。人類太渺小了，宇宙那麼大，每個星球的文明都不一樣，帝國和聯邦是人類，烏克文明是海怪文明，巨樹那邊還全是樹人，那我們怎麼能肯定，在彆的、我們不知道的一顆星球上，有神、也有鬼、還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種族呢？”
老元帥已經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年輕時打仗，看透了生死，早就將一切都看得通透。
要說現在還有什麼是他在意的，就隻有聞昭衍這個唯一的外孫了。
這世界上，有很多細思極恐之事。
所以還是那句話，你願意相信，他就存在，你不願相信，他便不存在。
聞昭衍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如果我說，他就在我身邊呢？”
這下換老元帥沉默了。
聞昭衍抿唇：“我覺得……他，很有可能真的是神。”
聞昭衍沒有直接說這個‘他’是誰。
但很顯然，他這個意有所指，就是在他說自己身邊認識的人。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後，聞昭衍突然發現自己比想象中的要更容易適應。
如果這個世界是真的有神的。
那麼，莫黎到底是不是？
老元帥幽幽地說：“你發燒了嗎？”
聞昭衍：“……什麼？”
老元帥：“你突然來這麼一句，我以為你發燒了。”
聞昭衍：“……”
老元帥：“雖然你是我外孫，但外公對事不對人，這世界上要真有神，也不可能在你身邊。”
聞昭衍：“理由？”
老元帥：“你有啥本事能吸引神的目光？孩子，聽外公的，累了就多休息，彆多想。”
聞昭衍：“……”
老元帥是實話實說。
他因為特彆喜歡古地球史，看得也比彆人多一點，對古地球上的神話傳說，了解得也更多一點。
他真的不認為，如果有神存在，神會降臨在聞昭衍身邊。
哪怕他覺得聞昭衍的確很優秀，可世界上優秀的人同樣很多，不是隻有聞昭衍一個。
神有什麼理由降臨在聞昭衍身邊？
老元帥總結：“你不研究古地球史是對的，一看就瞎想，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聞昭衍麵無表情：“謝謝。”
老元帥挑眉：“謝什麼？”
聞昭衍：“這次我相信我是你親外孫了。”
畢竟彆人家的孩子都好。
自己家的孩子怎麼就這樣？
“……”
隻是話雖然是這麼說的。
但這個懷疑一湧上聞昭衍的心頭，就怎麼都打不住。
聞昭衍開始瘋狂地查找地球上有關神的記載。
他將這些記載神的字字句句，全記了下來，一個個用在了莫白身上，依次對照。
有像的地方，也有不像的地方。
地球曆史太久遠了。
他在查這些資料的時候，就發現，在古地球史上就已經有好幾千年的文明曆史。
而神的存在，還要更為久遠。
因此，他根本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
研究院。
應向榮最近有些苦惱。
他有個老友最近新得了一個愛徒，有事沒事就跟他炫耀。
今天發：【看，這是我徒弟寫的論文的，你有看嗎？對於他上麵的研究理論，你有沒什麼看法？】
明天又暗戳戳地炫耀：【我愛徒簡直絕了！他是個天才！天生就該屬於我們這個領域的天才！】
以往應向榮看到這些炫耀的消息，他都是無視，然後一律拉黑，並且真要回複，也隻會回一個‘哦’，表示已閱的。
但今天的情況有點不一樣。
老友發來的消息那邊不小心帶上了少年半張臉。
少年唇紅齒白，長相不顯女氣，自有一股清逸之感。
隻是這半張臉怎麼看怎麼熟悉。
應向榮又翻開前幾日老友發的論文，點開看了看名字，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小綠。
應向榮挑了挑眉。
他這好友是帝國第一軍校的校長。
兩人同為基因研究領域的佼佼者，經常會一起溝通討論。
自從收了一個徒弟之後就天天在那炫耀。
先不說他到底多能炫耀了，就說他的寶貝徒弟，應該一直在帝國第一軍校才對。
應向榮終於給校長回了超過兩個字的消息：【巧了，我這也有個小綠相當厲害。】
【雷德：……】
【雷德：我差點忘記了，你好像去了羅塞蒂星係？】
應向榮何等的人精，又把校長之前發來的，露出小綠半張臉的照片發過去給他：【更巧的是，你那邊兒的小綠和我這邊的長得也一樣。】
【雷德：……靠，我都忘記你是去羅塞蒂星係了！】
【應向榮：所以，不解釋一下？】
校長雷德訕訕的，一邊懊惱自己炫耀過頭，好像暴露了那個莫家小崽。
轉念又想，連應向榮都知道了莫小崽，看來莫小崽到了羅塞蒂星係應該也不是寂寂無名的，遲早有一日會被發現。
【雷德：哎……告訴你也沒什麼，那小子這麼高調，顯然也不在意自己馬甲被扒。】
【雷德：他真名叫莫白，知道莫向天吧？他就是莫向天那個從未露過麵的寶貝兒子。】
應向榮這會是真的有點吃驚了：【就是那個一直被說傻子的那個？】
【雷德：是啊，每次看到彆人說他是小傻子，我就忍不住樂，這小崽子要是傻子，這世界就沒有天才了。】
接下去又到了雷德炫耀的時間。
他滔滔不絕地總結了一下莫白自從入學指揮係後，就打破了多少記錄。
還說起了莫小崽當初在學校搞出的一堆騷操作，越說越停不下來。
一個上午過去了，應向榮終於看完了小崽子入學之後的風雲史，忍不住感歎，可惜這小崽不是學基因學的，不然他也有點想收這小崽為徒弟了。
帶著這種感慨的心情，應向榮從實驗室走出來，就視線一停，落在了醫療艙邊上的人身上。
少年長得的確好看，是一個令人極為賞心悅目的人。
但剛剛應向榮已經從雷德那得到了莫白原本的長相，他現在反而覺得，那張臉更適合莫小崽子。
不過校長說他是按照那個傳說中的莫黎整容的？
應向榮有點不相信這個說詞，根據這段時間他對‘小綠’的觀察，他並不是一個特彆在意長相的人。
那他是原本就和莫黎長那麼像嗎？
應向榮猜測小崽很有可能是莫黎的親戚，因為太像，怕被人打擾，所以才說整容成莫黎的樣子了。
應向榮脫掉了外套，這才朝醫療艙走去，問莫白，說：“又來看段回？”
莫白點點頭，眉心微蹙：“他今天狀態怎麼樣？”
其實莫白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段回的狀態。
不過他還是象征性地問一下。
應向榮說：“對於一個沒有大腦，身體其他功能特征基本都消失的情況下，他很頑強。”
已經過去十多天的時間了。
醫生當初斷言，段回雖然又恢複了心跳，但因為段回的大腦已經完全空了。
因此哪怕他的心跳恢複，也撐不了多久。
隻是沒想到這一撐就過了十多天時間。
莫白基本每天都會來看一下段回。
應向榮問：“你和他很熟嗎？”
莫白搖頭說：“不是很熟，不過我們一開始是室友。”
但他隻在宿舍住了三天。
應向榮點點頭：“原來如此，你覺得他一直強撐到現在是為了什麼？”
莫白不知想到了什麼。
那一天他回宿舍的時候，他見段回在燒香。
他說他參軍是因為有一個心願，就是為了找回在戰場上犧牲的哥哥。
因為他哥哥犧牲後，屍體一直沒有找到，他便走上了哥哥的路，想碰碰運氣，看有沒希望找回來。
但莫白並沒有聽到他的心音。
在許願的時候，段回幾乎已經算是個死人了。
也就是說，哪怕他燒香拜佛了，莫白接收不到這個心願。
因此哪怕每天都要來一次，每次都會把好運送到段回身上，但這人始終還是這樣的狀態。
莫白歎了口氣，說：“也許是為了他哥哥吧。”
應向榮：“他哥？”
莫白把段回參軍的願望說了一遍。
應向榮有些感慨：“這是個好孩子。”
莫白心念一動，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說：“我可以拔一根他的頭發嗎？”
應向榮：“如果你是想做基因檢測的話，可能不行。他哥哥是在戰場上犧牲的士兵，不是失蹤，基因庫裡即便有記錄他哥的基因，但也找不到他哥的屍體在哪。”
隻有活人才能收到消息，死人又不會。
莫白搖頭說：“我不是做基因檢測。”
應向榮：“那你是？”
莫白幽幽看一眼應向榮：“應教授，不然您還是彆問了吧，我不太想說謊。”
應向榮反而更加來了興致：“怎麼？還有我不能聽的嗎？”
莫白說：“我怕我說了你不信。”
應向榮：“你說說看。”
莫白隻好實話實說：“我拔他頭發，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招魂。”
應向榮：“……”
應向榮：“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你說的招魂，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莫白說：“對，就是那個意思。”
應向榮徹底無語。
莫白聳肩：“你看，我說了你也不信。”
莫白輕輕地拔下段回一根頭發，輕飄飄地走了。
他走後沒多多久，應向榮一通電話打到帝國第一軍校雷德校長那狂罵。
“我不知道你們第一軍校教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好好的學生迷信成這樣。”
雷德一臉懵：“什麼？”
應向榮：“我說的是莫白小崽子，他在學校到底學了什麼？”
雷德校長驕傲地說：“我上午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莫白那小崽子指揮係的啊，他可是指揮係最年輕的畢業生，我們現在已經在做宣傳片了，等成品出來後就官宣，以後誰在說我們指揮係畢業難，我就把莫小崽的視頻甩他臉上！”
應向榮陰陽怪氣：“指揮係？我還以為他學的是什麼邪1教專業。”
雷德：“……什麼意思？”
應向榮：“他剛剛拔了一根垂死病人的頭發，說要給他招魂。”
雷德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幽幽：“那個，老應啊，關於莫小崽在學校的豐功偉績，還有一個我忘記跟你說了，莫小崽子吧，從療養星來的，療養星那邊的人，都特彆的迷信……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畢竟誰沒幾個奇怪的信仰呢。但是這小崽子很神奇，他在入學三年後，把整個軍校的學生都帶得神神叨叨的。”
應向榮：“……？？”
雷德說：“是的，你沒聽錯，是他把學校帶成這樣的，可不是我們學校教壞他！不過你現在也要小心了，這小子走到哪兒。哪兒就神叨叨的，你們羅塞蒂很快就是下一個帝國第一軍校。”
應向榮：“不可能，大皇子殿下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雷德說：“你這麼肯定？”
應向榮：“當然，殿下是最討厭邪1教的人，當年他精神力還沒出問題的時候，鏟除過多少邪1教你又不是不知道。”
雷德想想：“說得也是。”
應向榮說：“回頭我也會讓殿下多勸勸莫小崽子，少迷信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兩人通話結束，應向榮就準備去找聞昭衍了。
雖然莫白不是學基因學的，但無奈這小崽子太過優秀，應向榮也不想他受邪1教迫害太深，這種事情，早勸阻早止損，遲了就容易出事。
應向榮放下東西，往指揮部走去。
路過校場。
今天是熙熙正在指揮小人魚們和軍部的士兵配合演練。
此時訓練中途休息。
為了可以跟小人魚有更多話題，士兵們幾乎人手一個香爐、三炷香。
“小魚，你看我訂做的這個香爐可以嗎？這種香可以嗎？外麵賣得好少，我都不知道買得對不對。”
“歡歡！我跟你說哦，我昨晚拜了許願神，真的超靈的，你說得沒錯，這個許願神真的很可以。”
“小溫溫，你看我這樣拿香的姿勢對不對？是不是拜三下就好了？那我這三根香是插中間還是插哪裡？”
應向榮：“？？？”
路過機甲戰鬥模擬艙。
幾名機甲戰士正在聊天。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凱特上將每次出任務之前，都要燒香拜一拜了，我昨晚也試了試。”
“效果怎麼樣？”
“我昨晚拜的時候，希望我今天的訓練成績可以打破我以前的記錄，你看我剛剛的記錄。”
“我去！97.88%準確率，牛逼！”
“是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昨晚睡得特彆好，感覺今天精神識海很舒服，然後準確率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