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林林是半個小時前抵達邊境區的。
來接她的是陸明。
章林林一看陸明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對,果然還不等她問,陸明就自己招了。
一個謀取王族血脈的小雌體,馬上就要上法庭的人了,懷孕六個月,還莫名昏迷了足足三天。
這體質,這官司,就算是超E級也不值五千萬。
但錢進了丹尼爾的口袋,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於是章林林隻好過來看看這五千萬長什麼樣。
“林姐,好久不見。”
阿德沃爾站起來,跟章林林打了招呼。
章林林走進病房,故意擺著臉說:“可彆跟我套近乎,足足五千萬呢。——就這位?”
章林林看著雲西,雲西也看著章林林。
她與他記憶中的模樣差很大:頭發剪短了,衣服也換成了板正的套裝,臉上有了精致的妝容,身上也會戴一些配飾。
不過眉目裡的張揚自信卻不減反增。
“喲,長得還不錯。”
章林林走過來,直接坐在了病床邊,伸手勾起了雲西的下巴,“瞧這嫩的,成年了嗎?”
雲西:“……”
這女流氓的指數也是不減反增。
雲西沒動,答:“二十五了。”
章林林見他不為所動,倒來了些興趣,逗他問:“成年就好。你說說看,怎麼還姐姐的五千萬呢?”
“我是被賣的那個,這個問題你該問賣家。”
雲西平靜說完,往後仰頭躲開了章林林的手,然後扭身去拿床頭櫃上的湯。
阿德沃爾先雲西一步端起了碗,從床邊拉起了病床餐桌,把湯碗放了上去。
“謝謝。”
雲西道了謝,旁若無人地喝起來。
章林林無趣地撇嘴,轉頭對著門口喊了一句:“還不進來?”
兩秒後,陸明揉著耳朵進了屋,這邊耳朵紅彤彤的,是被章林林剛擰過。
陸明蔫蔫地說:“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這次真是意外,誰知道少帥會把魚鉤放到Vast這邊來啊。”
章林林挑眉:“你還有理了?”
“不是,我是說,那也不能是我的錯吧?”
陸明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死貧道也要拉道友陪葬的精神,指著阿德沃爾,“雲西懷的可是他的孩子。”
阿德沃爾:“……”
這句話是會傳染的嗎?
“行了。”
章林林白了陸明一眼,說,“這事後頭我會跟庫鐸少帥好好‘溝通’的,說正事吧。——你們三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明:“啊?什麼怎麼回事?”
章林林打開終端,上麵顯示著VastⅡ的新聞排行頁麵。
前三分彆是:#黑閻王的春天#,#超E級帶球跑#,#心疼陸上將#。
阿德沃爾:“……”
雲西:“……”
陸明:“……”
關我屁事啊?
阿德沃爾:“都是誤會,隻是大家的以訛傳訛。”
章林林看著他,問:“所以,你沒有整天陪著他工作到深夜,他昏迷的這三天也不是你不分日夜地陪護他,還每天都親自做魂精植物的補品等著他醒來?”
雲西:“……”
哇哦。
雲西一臉“仔細說說”的表情看向阿德沃爾。
阿德沃爾:“……”
阿德沃爾挪開視線,答道:“我隻是不想他出岔子。”
章林林:“他搞了你的基因,是犯罪者,出岔子又怎麼了?你應該盼著他出岔子才正常嘛。”
雲西:“就是就是。”
章林林:“再說了,就算你於心不忍,那也沒必要天天燉湯來吧?”
雲西:“就是就是。”
阿德沃爾:“……”
你瞎起什麼哄?
阿德沃爾:“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行吧。”章林林關掉終端頁麵,“既然你們不是那層關係,那我也放心了——我還真怕你一個把持不住,來個‘他雖然謀害我但是我愛他’的狗血之戀呢。”
阿德沃爾:“……”
雲西:“……”
章林林:“之前陸明拜托我查的那個人,已經摸清了,是你繼母養的狗仔。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你父親昨天去轄區報案,說他調用的你的基因被人盜取,今天這事已經上了新聞。”
阿德沃爾沉了臉,陸明當即暴跳起來:“操!他們這是知道沃爾還活著,已經開始給自己謀退路了。”
章林林:“所以,你們調查得如何了?”
阿德沃爾:“還缺乏能定死羅洛的證據。”
章林林偏頭朝雲西那邊點了一下,問:“那他呢?你們就沒問?超E級可不會在那種魂力風暴中失憶。——你們就沒對他用刑?”
陸明瞪眼,說:“林姐,他可是個孕夫。”
章林林:“是一個已經懷孕六個月,孩子進入結膜期,就算拉去蹦極都蹦不流產的雌體孕夫。”
雲西:“……”
我林姐不入伍當刑訊專員,簡直是整個聯盟軍方的損失。
阿德沃爾:“雲西一直堅稱自己失憶,是受害者。他身上的矛盾點確實也很多,還需要進一步的證實。”
章林林:“證實了又怎樣呢?除非他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否則誰都跑得了,就他跑不了。而且,你有時間證實嗎?
“羅洛現在明擺著是要打死不認,那個約翰為了活命,也會咬死自己不知情,到時候能被定罪的隻有這一個。”
章林林指著雲西,“他被定罪有什麼意義?”
雲西:“就是就是。”
章林林:“……”
阿德沃爾:“……”
雲西在兩人的注視下,拿起湯勺塞住了嘴巴——閉嘴了。
章林林站起來,說:“總之,你們好好想想。他受害不受害我不知道,但他絕對沒有失憶。比起去找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決定性線索,撬開他的嘴不是更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