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代善可是京營節度使,也就是說,賈代善書房中的信箋,一旦蓋了章,可是能隨時調動賈代善負責的京郊大營的兵力的,相當於臨時虎符,這不是鬨著玩兒的。
若真是這樣,那出事兒可就是大事兒,彆說榮國府跟寧國府這上下一千多口人都得人頭落地,就是姻親故舊,也是一個都彆想逃命。
所以,難保自己這邊兒早就被人給盯上了,發現事情敗露,怕是要狗急跳牆,拿兩個府裡的人開刀。
而現在,府裡能主事的,自己夫人跟弟妹,都是沒有主見的普通婦人,賈敏是外嫁女,張氏又身懷六甲不說,上麵還有個不省事的婆婆賈史氏。
若這事情不涉及賈政,史氏還是能靠得住的,可一旦涉及到賈政的安危,這老貨肯定會成拖後腿的。
無奈之下,賈敷隻能拿出自己的印信交給自己府上的大管家俞忠,也就是後期的寧國府二管家俞祿的爹,讓他趕緊去翰林院找賈敬回來坐鎮家裡。
賈珍是不知道自家大伯的想法,他自覺自己得了很重要的差事,現在需要跟自己的軍師們商量大事。
賈瑚畢竟是個孩子,自然也對這樣的任務很重視,而林玉軒是無奈隻能努力配合著他們商量大事兒,至於釣魚燒烤的事情,這個自然隻能暫時放下了。
該說不說,老話說的真不錯,這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耳濡目染之下,賈珍這個往日的紈絝子,在指揮不防上,還真是有些天賦的。
在賈敬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家兩府的小廝、家丁,各個都拿著武器被安排在合適的位置巡邏。
要是忽略了這些人手裡的菜刀、斧頭、鐮刀,甚至是燒火棍的話,這布局還真的就將兩個府都護的密不透風,想要跑進來一隻鳥都費勁兒。
賈敬不知道的是,在林玉軒的建議下,還有不少人直接將去榮禧堂的路都給封了,以免有人去賈母那邊兒通風報信兒。
另外,還有一些年齡小的小廝或粗使婆子被安排去兩府角落的幾座假山給鑿碎了變成石頭,然後運往各處,一旦有人想要強闖,可以立馬用石頭砸人爭取時間。
這樣的無緣無故的折騰人,下人一開始自然是不樂意的,但誰叫林玉軒是個有錢人呢,直接就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遝的銀票,表示隻要參與的人,都給發五兩銀子的賞銀,就連幫忙燒水送飯的都有賞賜。
而且,若是之後有打鬥,巡邏參戰的,一人給二十兩辛苦費,焦大留下的巡邏護院,一人三十兩,若是死亡,一人再給五十兩撫恤金。
再加上賈敷跟賈赦離開前,特意交代兩府的奴才,要聽從三個小主子的吩咐,所以,兩個府上的奴才都非常配合。
當然,就算林玉軒讓人封鎖榮禧堂的消息,也肯定有人去通風報信,賴家兩兄弟就第一時間讓自己的婆娘偷偷的找了賴婆子告知了三個小的的胡鬨。
不過,賈敷棋高一著,離開府之前,先去跟史氏打招呼,說是訓練三個小的能力,讓他們折騰著玩兒,之後的損失由他們府上補償。
賈母對這個倒是並不在意,不管怎麼說,賈瑚跟林玉軒都是她的孫子跟外孫,小子又多鬨騰,禍害些東西也無所謂,就算把那個偏院兒的房子給拆了,她其實也不在乎這點兒損失的。
相反,賈家本就是軍功起家,就算想要轉換門庭,出個清貴的讀書人,但子孫要是真的喜歡行軍打仗,她也不會反對。
於是,她不僅大方的表示無所謂,讓賈敷放心的訓練三個小的,自己絕對不參合,還在賴家兄弟報信兒的時候,讓他們完全配合幾個小的指揮,之後還安排榮禧堂這邊兒配合的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轉頭就跟自己的心腹賴嬤嬤笑道:“這些哥兒就是不如姐貼心,一個個淘的跟皮猴子一樣,也就咱們這樣的人家能經得起他們折騰。”
賴嬤嬤最是知道賈母喜歡聽什麼,眼睛轉了轉,看向一旁碧紗櫥裡正在學琴的賈元春,笑著說道:“太太的孫男娣女,自然都是好的。”
“大姐兒可是正月初一生人的,造化大著呢,日後再有親兄弟科舉出仕幫扶著、堂兄弟、表兄弟做個大將軍,到時候,太太就等著做老封君吧。”
這話著實是取悅了賈母,一邊兒笑的見牙不見眼,一邊兒還假意罵著:“你這老貨,淨挑好話哄我這老婆子。”
話是這麼說的,但卻直接將一塊兒水頭上好的無事牌賞給了賴嬤嬤道:“聽說你家老大正相看人家,這個就賞給你們去做聘禮吧。”
賴嬤嬤當即笑的滿臉褶子,還不忘說著恭維的話謝賞,然後才小心的將無事牌揣進了懷裡,臉上更是恰到好處的感激,這讓賈母心裡更是滿意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