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長安帶著一個小廝找到賈赦跟林如海的時候,兩人正在產房外的院子裡,麵前正是周瑞家的對王夫人哭嚎著:“太太,不好了,大少爺跟林家哥掉池子裡淹死了,您快去看看吧。”
裡麵正在蓄力生產的張氏哎呀一聲,嚇得穩婆手忙腳亂,好在長風來的及時,趕緊三言兩語將林玉軒跟賈瑚的情況說明,這才讓張氏穩住。
賈代善是什麼人,賈赦這幾句話說完,他就猜了個七七八八,這事兒十有八、九是跟老二家的脫不了乾係了。
兄弟鬩牆,還把手伸到了賈家跟林家的子嗣上,這事情肯定是不能善了了,但這結親可不是隻結兒女親家,那是結兩姓之好,是涉及到兩個家族的。
賈代善有些頭疼,這事兒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得罪林家、張家跟王家三個家族,想到這兒,賈代善心裡是把王家跟史氏給罵了個來回。
罵王家是怎麼教導女兒的,又蠢又毒還沒腦子,罵史氏目光短淺,當年要死要活的非要跟王家結親。
穩定了一下心神之後,賈代善道:“敏兒跟張氏心裡都提著呢,先讓倆孩子喝了壓驚的藥,就送到張氏窗戶外,給報個平安,然後先送去東大院兒歇著吧。”
又對林如海跟賈赦道:“你們倆跟我去榮禧堂,這事兒必須調查清楚,對我賈家子嗣出手,斷不能就這麼算了!”
林如海看了看賈代善,斂了斂眸子,又對賈赦微微點頭,兩人這才將孩子放到兩人心腹懷裡,然後一起拱手道:“勞請父親做主!”
張氏在產房裡,雖然是聽到了長安的話,知道大兒子無恙,但心卻一直提著,這婦人生子,本就是一腳踏進鬼門關,用命擔子的事兒,哪容得分心?
幸虧榮國府跟張府都是有家底兒的,找到救命的千年人參切片含在了嘴裡給她吊命,加上賈敏不顧產房晦氣,一直陪在身邊勸慰,這才暫時穩住張氏的情緒。
林玉軒跟賈瑚到張氏院子門口,就聽到張氏痛苦的□□,賈瑚畢竟還是小孩子,當即就嚇得大哭喊娘,抱著賈瑚的王善保哪敢鬆手讓這小祖宗闖進去?
好在裡麵的張氏聽到賈瑚的哭聲,心裡算是徹底安穩了,也能挺著專心使勁兒了,穩婆一看大喜,趕緊順勢指揮著。
林玉軒趁機趕緊勸說賈瑚,賈瑚也知道娘親在裡麵生小弟弟不能分心,所以隻能強忍著不再哭鬨,但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離開。
最後沒辦法,隻能讓人拿了大棉被,將小哥倆包住了放在偏廳裡等著張氏生產,林玉軒更是在被窩裡牢牢的抱住賈瑚,給他支持,陪著他等待。
偏廳裡守著的王夫人一直麵無表情的轉著手裡的念珠,一眼都沒看他們,隻是手裡的念珠的轉動速度能表明,她的內心並不平靜。
還有伺候在她身邊的周瑞家的,此時還是個剛成親不久的小媳婦兒,並沒有紅樓中出場時的老辣沉穩,這會兒已經臉色慘白的不像活人,額頭的冷汗都止不住的往下流。
見到賈瑚跟林玉軒時,問好都哆哆嗦嗦的,還是在王夫人冷哼聲中才勉強穩住身形沒有直接軟倒。
半個時辰後,賈母身邊的賴婆子過來叫她們主仆去榮禧堂的時候,周瑞家的更是直接癱軟的站不起身,被王夫人嗬斥加上隱晦的恐嚇後,才搭著小丫頭的手,抖著腿跟王夫人身後離開。
張氏這胎生的實在不算快,一直等到三月初九,天光大亮了,才生下孩子,都沒來得及看看孩子,張氏就脫力昏睡過去。
產房收拾乾淨了,太醫這才走進去給搭脈,說張氏這胎傷了身子,日後怕是不好再生養了,不過隻要好好調理,本身倒是問題不大。
賈敏聽了之後長出一口氣,隻要張氏身體能好就行,至於孩子,就算不能再生,有兩個哥兒傍身也已經足夠了。
賈瑚是不管彆的,他隻要知道娘親現在就是睡著了就行了,用自己的小臉兒貼了貼母親,不敢打擾,又走到林玉軒跟前一起看了看弟弟,這才順從的讓王善保抱著自己去自己的小廂房跟林玉軒去休息。
已經熬了一宿的林玉軒一邊喝著燕窩粥,一邊兒皺眉看著跟老頭一樣唉聲歎氣的賈瑚問道:“你不趕緊吃了東西休息,呆會兒等大舅娘醒了好去探望,在這兒折騰什麼呢?”
賈瑚用一種你還小,你不懂的眼神兒看著林玉軒,然後道:“二叔家的珠哥兒長得特彆好看,但二嬸兒一直不讓我領著珠哥兒玩兒,我就盼著自己也有弟弟了,好能玩玩兒。”
“但你說,我娘這麼漂亮,我爹那張臉更是整個京城都有名,你說我這弟弟怎麼就這麼醜呢?這以後怎麼帶出去結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