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主會出來嗎?”磯憮悠悠地在港口深水區的海麵來回遊弋著,不太放心地問道,“萬一那城主跑了怎麼辦?”
磯憮厭惡封印它的霧隱村忍者,可對水之國的貴族也沒有好感,不覺得他們有好到哪裡去:“貴族都是膽小如鼠的家夥,他們惜命的很,那城主怕是不會戰出來。”
理了理和服裙擺,林瑩在磯憮頭上坐了下來。
攤了攤手,林瑩不甚在意地笑道:“他不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們就把這裡全砸了,事情鬨大了,不愁水之國大名收不到消息。”
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威脅水之國大名答應他們的條件,今天這是上門討債來了,可不是上門做客非要主人打開門歡迎才能進門。
姿態閒散地盤膝坐著,林瑩左手搭在膝蓋上,右手撐在大腿上側托著臉,一副看戲的經典架勢,就差左手拿瓣瓜、托一把瓜子。
遠眺了坐落在平波港後麵的城池一眼,林瑩笑吟吟的,嗓音輕輕柔柔的,語氣也溫柔和煦:“他不出來,也跑不掉。”
“尾獸玉的攻擊範圍很廣,一刻鐘的時間平波城主根本跑不了多遠,你吐一發尾獸玉砸過去,說不定平波城主死得比他到港口來見我們還要快。”
歪著頭,林瑩莞爾一笑,杏眸裡躍動著璀璨星光:“平波城主但凡有點腦子,都知道該怎麼做。”
她相信,能將領地港口發展得如此繁榮的平波城主不是傻子。
當然,林瑩也不是非要平波城主的性命不可,如果他能拿出讓她和磯憮滿意的買命財,那也不是不能放他一馬。
經林瑩點撥,活了千年卻經曆很少,思維一根筋的磯憮恍然大悟:“對哦,他要是敢放我們鴿子,我們就弄死他!”
平波城主是貴族又怎麼樣,還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他的城主府養了再多武士,都擋不住磯憮一發尾獸玉。
突然覺得自己很強的磯憮嘿嘿怪笑起來:“反正隻是個城主罷了,他也簽發不了文書,沒那麼重要,弄死了也就弄死了。”
微微頷首,林瑩點頭附和:“對,平波城主確實不重要,我一開始也沒打算在他身上浪費多少時間。”
“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在霧隱村反應過來之前,讓水之國大名下發文書,承諾永不派兵進攻渦之國,並向我們賠償一定數額的物資。”
“要是霧隱村派了大量忍者前去保護水之國大名,那我們就沒那麼容易讓水之國大名低頭了。”
“所以,等會兒平波城主來到港口,我們隻敲詐他一筆,就讓他派人帶我們去水之國都城,去找水之國大名,和他‘聊聊天’,‘說說話’。”
最後一句話,林瑩說得很是意味深長,顯然不懷好意,並不是真的要和水之國大名進行一場友好、平和的談話。
確如林瑩所料,平波城主並沒有選擇丟下整個港口、城池逃跑——他也不敢這麼做。
當在港口駐防的武士急急趕回城主府,將港口出現怪獸並攻擊海邊巨礁引發小規模海嘯地震的事情稟告給平波城主知曉後,他就徹底絕了逃跑的念頭。
武士口中描述的那種規模龐大的可怕攻擊如果真的衝著港口後麵的城池砸下來,就算給他一刻鐘的時間也跑不出攻擊範圍。
雖然去港口可能會被殺死,但要是不去,等一刻鐘的時間到了,林瑩和磯憮任意一個出手,平波城主還是逃不掉。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大著膽子賭上一把。
彆看平波城主吃得肥頭大耳,白白胖胖,肚子大得低下頭都看不到自己的腳,可他並不是一個豬腦子的蠢貨。
能坐穩城主之位,將平波城經營得繁華昌榮,將平波港建設為水之國第一大港,平波城主有腦子,心機手腕都不差,更是不缺決斷。
最後,未必心甘情願,但沒有其他選擇的平波城主拖著大腹便便、肥胖壯碩的身體在侍從和武士的幫助下拚命朝港口趕去,生怕超過一刻鐘迎頭怪獸的又一次攻擊。
借著平波港這個天然港口的深水區,磯憮遊到海岸旁邊,距離岸邊近得隻要脖子稍稍往前一伸,頭就能懟上潔白細軟的沙灘。
“來了來了,速度還挺快的。”
沒等多久,睜著一雙紅色豆豆眼的磯憮就看到一個衣著華麗的白胖中年人帶著一群侍從騎著馬逆著推搡擁擠的人群朝空無一人的港口趕來。
看那白胖子滿頭大汗、焦慮急切的模樣,磯憮就知道這平波城主為了不超過林瑩限定的時間真的是拚了老命了,真的很努力地趕過來。
當然,更努力的不是平波城主,而是他乘坐的馬匹——隻看他□□那匹駿馬快要累到吐白沫的模樣,就知道平波城主是真胖,不是虛胖。
平波城主帶著人及時趕到港口,下馬後,他卻兩股戰戰地站在馬旁發抖,再不敢走上前去——
磯憮的頭擱在沙灘上,血紅色的眼睛直直盯著他們;滿是尖刺的龜殼浮出海麵,光隻是露出海麵的部分就龐大高聳,帶給人強烈的威懾感。
常人在麵對不可力敵、無法想象的存在時,恐懼便會油然而生,這是銘刻在血脈中的最原始的情緒,並不能輕易克服、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