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微一沉吟,林瑩便心頭有數。
她平靜下來,抬頭目視身體緊繃、神情戒備的青年神官,饒有興味地推測道:“你不僅一眼認出了我,還叫出了我的名字,想來最近看過關於我的情報?”
“南寧城是火之國臨海邊境最大的一座城池,水之國大名若是派遣使者給各國大名傳信,使者必定會途徑南寧城。”
青年神官深深吸了一口涼氣,肺腑間盈滿了冬日夾雜著冰雪的寒冽氣息,原本不由自主升起的焦慮、擔憂、緊張的情緒被這股寒意壓了下去。
見林瑩的情緒一直很穩定,態度也平和友好,找不到突然暴起傷人的痕跡,並不像水之國派出的使臣所說的那麼危險,青年神官暗自鬆了口氣。
他微微頷首,直接肯定了林瑩的推測:“是,一個月前,我在城主府見到了來自水之國的使臣。他們帶著你的畫像,也、也說了一些你的事跡。”
話語末尾,青年神官的聲音低了下去,話說得有些含糊不清,態度又一次徘徊不定起來,仍是決定不了該信水之國使臣,還是該信眼前態度友好的林瑩。
掃了眼青年神官臉上一言難儘的表情,林瑩“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我猜德善大名一定沒說我什麼好話,肯定抹黑了我不少。”
清麗精致的眉眼因發自真心的笑靨舒展開來,林瑩眸光靈動,眼底漾著璀璨如星光的笑意,真心實意地被德善大名逗笑了。
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林瑩並不覺得被冒犯,隻是有些好奇德善大名是怎麼編排她的:“那些使者說了什麼?”
“說我砸了水之國的港口?還是說我暗殺德善大名?”
其實兩件事都說過,而且措辭非常誇張,言語中充斥著恐懼、排斥和驚惶,遠沒有林瑩描述的這柄輕描淡寫。
半低下頭,神官扯了扯唇角,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對這個問題沒有做出回應,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可不知道水之國大名派遣的使臣是故意抹黑大筒木瑩,還是隻陳述了事實。
如果是前者,大筒木瑩不像水之國使臣說的那樣可怕,也許他還能逃過一劫;但如果是後者,隻怕他就要交代在這裡了,連帶著神社內的其他人一起死在她手中。
青年神官全身僵硬地呆在原地不說話,林瑩搖了搖頭,知道她問不出個究竟了。
這人不敢說出水之國使者散布的傳言,隻能說明那些傳言非常離譜,讓他害怕說出來會激怒她。
德善大名礙於他們之間的契約無法直接對她出手,想要出氣就隻能借刀殺人,林瑩並不奇怪他會將她做的那些事誇張數倍傳出去詆毀她的名聲,引其他大名出手對付她。
原本林瑩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德善大名想傳什麼讓他去就是了,她完全可以當那些傳言是耳旁風,根本不會為此上心。
但現在林瑩和磯憮正打算去風之國解救守鶴,若是風之國提前知曉了三尾被搶一事,怕是會有所防備,那她們想搶走守鶴就有點困難了。
沉吟片刻後,林瑩抬頭看向站在原地不敢動也不敢叫人的青年神官,麵帶微笑地和聲問道:“那些水之國的使者有沒有說過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裡?”
和之前的問題相比,這個問題青年神官不認為有什麼不好回答的,點點頭說道:“火之國、土之國、雷之國、風之國,這四大國似乎都要去。”
想了想,青年神官又遲疑地補充了一句:“水之國的使者人數眾多、車隊龐大,我想他們趕路的速度不快,現在可能還沒離開火之國。”
這個消息很重要!
林瑩眼睛一亮,麵上的微笑也不由更真誠了一些。
友好地衝青年神官點了點頭,林瑩笑著說道:“我知道了,多謝你。”
聽到這一聲感謝,青年神官無聲地鬆了口氣,原本緊繃僵硬的身體也稍稍放鬆了一些,勉強擠出個笑容:“不、不客氣,舉手之勞罷了。”
如果這個名為大筒木瑩的危險人物能夠立刻掉頭離開,他會反過來感謝她的!
想順利救走被砂忍村封印的守鶴,看來得趕在水之國派出的使者抵達風之國之前了。
各大忍村一向對村內的人柱力嚴格看管,若是砂忍村得知了三尾被搶的事情,極有可能增強一尾人柱力的防衛工作,調動更多砂忍防備外來忍者。
一旦砂忍村這麼做,擅長水遁、都不太適應沙漠環境的林瑩和磯憮就更難混進砂忍村,順利得手搶走守鶴了。
不隻是林瑩想到這一點,磯憮也反應過來,吃飽喝足正迷迷糊糊打盹的它陡然睜開紅寶石一樣的眼睛,高聲叫道:“我們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