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麵露遲疑之色,猶豫著說道:“第一點我懂,提升雨之國的總體實力,震懾相鄰的火、風、土三大國,讓他們不敢再肆意欺淩雨之國,可第二點……”
咬了咬唇,小南小心翼翼地問:“狙擊進入雨之國的他國忍者是不是有點不好?也不是所有的他國忍者都對雨之國抱有惡意。”
就像教導他們三人的老師自來也,他是被稱作木葉三忍的強者,是木葉忍村嫡係中的嫡係,可他依舊對隻是孤兒的他們三人悉心教導。
小南憎恨掀起戰爭的火、風、土三大國,可她並不會一棒子打死三大國所有人,火之國、風之國和土之國同樣有心向和平、善良寬厚的好人。
要她殺死所有進入雨之國的他國忍者,她有點做不到。
“而且,我們主動出手殺死進入雨之國的他國忍者,這不是由我們掀起了戰爭?不行,我們怎麼能做掀起戰爭的人?”小南搖了搖頭,分外堅定地否定道。
還是太心軟了,隻怕性格比小南還要怯弱溫柔的長門同樣如此,同樣下不了手,林瑩微微搖了搖頭,多少有點明白帶土為什麼要針對彌彥了。
沒有經曆過同伴的死亡,小南和長門還是太過天真和軟弱。
長門持有輪回眼,卻因為懼怕輪回眼的力量而不敢使用輪回眼,這何嘗不是軟弱的一種表現形式?有彌彥這個領頭人頂在最前麵,長門和小南被保護得太好了。
“走上戰場的忍者沒有無辜不無辜的說法。為戰爭進入雨之國的他國忍者是為殺敵而來,他們做好了殺死敵人的準備,也做好了被敵人殺死的準備。”
看了眼加流羅,林瑩並沒有顧及她的存在,直白說道:“你要知道,死在木葉、砂隱村和岩忍村手中的雨忍為數不少,他們可沒有管那些雨忍是不是好人。”
“你信不信,砂隱村派遣進入雨之國與木葉、岩隱村交戰的忍者在路上碰到雨忍,絕不會手下留情。他們隻會有一個反應,那就是誅殺路途遇見的所有雨忍。”
抬眸淡淡地掃了小南一眼,林瑩神情中並無悲憫:“在戰爭對敵人慈悲,就是對自己殘忍。不狙擊進入雨之國的他國忍者,他們就會在雨之國大肆掀起動亂和戰爭。”
小南不是不信,她絕對相信三大忍村的忍者會毫不留情地誅殺雨忍,隻是渴望和平的她不想做肆意傷人性命的劊子手,戰爭由三大忍村掀起,她不希望戰爭因他們的插手演變得更加殘酷。
見了太多深受戰爭之苦的普通人和忍者,作為孤兒在雨之國長大的小南不希望有無辜的人因為他們的行為承受和他們一樣的痛苦。
雖然平日裡小南看上去非常冷漠,但她其實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對待敵人她能毫不留情,可對待好人,她卻很難下殺手。
可她不懂,進入雨之國的他國忍者隻要是為戰爭而來,那麼不管他是不是好人,有沒有傷害雨之國的民眾,死在雨之國民眾手中都是罪有應得。
這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個人的善惡與是非並不能抹消戰爭帶來的罪孽。
因為敵人的些許善心,就判他無罪,輕易地原諒他,那麼如何與那些在戰爭中失去親人、失去朋友、失去生命的友軍交代?
就拿自來也舉例,他給予彌彥、長門和小南衣食,悉心教導他們忍術,對他們三個來說,自來也是個好人,是對他們有大恩的老師。
可自來也同樣是為了戰爭才進入雨之國,他也曾率領木葉忍者毀壞雨之國的建築,殺害雨之國的忍者和百姓。
難道因為自來也是個好人,曾做過一些好事,所以他就沒有罪過,所以那些深受戰爭之苦的雨之國民眾就要原諒他嗎?
——小南還是沒有理解,無論善惡與否,當忍者持刀走上戰場,就已經沾染了戰爭的罪孽。
這正是忍者的悲哀之一,當各個國家的大名將戰爭推到忍者身上時,戰爭的罪孽便如影隨形地伴隨著忍者。
想要天下太平,想要舉世安樂,隻改變忍者和忍村是沒用的,要改變的是整個忍界,是忍界持續近千年的畸形製度。
話已經說到這裡,林瑩決定趁熱打鐵,再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小南三人儘早醒悟自己原本秉持的理念有多天真愚蠢,就能儘早成長起來。
夢想不是光有偉大的願望就能實現,想要和平也不是靠嘴遁和倡導,以理服人隻有在和平安穩的時代才有用,亂世裡想要構建和平就得走以力服人的路子。
定定地凝視著小南,林瑩沉聲說道:“治亂世需要重典。”
“和平不是靠會談、靠商量得來的,是靠一刀一槍打下來的。沒有足夠的力量作為威懾,會談得來的和平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脆弱得一碰就碎。”
傾身湊到小南身前,林瑩伸手捏住小南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直視她的雙眼:“不要害怕戰爭由你們掀起,更不要軟弱到對敵人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