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小樓,波風水門的辦公室裡,一個身穿黑色忍者勁裝,臉上戴著狸貓麵具的暗部緩緩現出身形。
這名暗部忍者在辦公桌前單膝跪下,語氣恭謹地對坐在辦公桌後的四代火影波風水門稟告道:“火影大人,邁特凱大人傳回了一封加急情報。”
正在批閱文件的水門聞言放下手中的筆,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麵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把邁特凱傳回的情報拿過來給我。”
邁特凱跟著卡卡西一起離開木葉去挽救被人擄走的琳,這件事情水門是知道的。
甚至於,作為上忍班班長,卡卡西能在這麼重要關鍵的時刻離開木葉,也和水門的默許和支持脫不了乾係,否則卡卡西根本走不出木葉,更彆提一路橫穿過整個火之國追到雨之國。
卡卡西和邁特凱離開木葉已有數天,如今突然傳回加急情報,是他們已經成功救回琳了,還是情況有變?
帶著這種疑惑,水門展開了暗部檢查過、確認沒有問題的情報密令,低著頭認真查閱這份加急傳遞回來的情報。
目光落在情報密文上,一字一句地往後翻閱,隨著,水門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數次變幻,最終定格成了肅穆沉重的悲哀。
放下手中的情報密令,水門勾了勾唇,想露出往常溫柔堅定的微笑,最後唇角溢出的笑意卻儘是自嘲和苦澀。
他眼底盈滿了滄桑的痛楚和悲哀,明明沒有哭泣,可他澄藍的眼睛卻像暴雨前的天空一樣,是陰沉沉、黑壓壓的一片,再不複往常高遠澄澈如遠天長空的悠遠遼闊、曠達無垠。
闔上眼睛,水門脫力般地往後靠倒在椅子上,疲憊又心痛、悲哀又難過地輕聲呢喃:“帶土,帶土……原來是帶土……”
“當年的九尾之亂,你是真的想要殺了我,也是真的想要毀了木葉。帶土,這十幾年來,活下來的你原來一直在憎恨木葉,憎恨著我,更憎恨著卡卡西……”
看完邁特凱傳回來的機密情報,水門的心情十分複雜,種種難言的激烈情緒交織在他心頭,讓他失去了以往的鎮定和從容。
在得知帶土這十三年來的經曆後,有一瞬間,水門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又再次體會到了接連失去弟子的痛心和悲哀。
他高興嗎?
高興帶土其實沒有死在神無毗橋之戰,而是僥幸活了下來,從那倒塌的山洞中爬了出來,沒有一個人孤零零地沉入冰冷黑暗的地底,連遺體都找不到。
他難過嗎?
難過帶土對木葉的背棄,對他和卡卡西的憎恨?
活下來的帶土隱姓埋名,在這十三年裡,他一直孜孜不倦、鍥而不舍地試圖摧毀木葉,報複他、報複卡卡西,更是想報複害死了琳的木葉。
他心痛嗎?
心痛帶土好不容易活了下來,拖著重傷的身體趕去救助琳和卡卡西,卻親眼看到卡卡西在他麵前殺了琳,親眼看到他的夥伴自相殘殺,被這地獄一般可怕的畫麵逼得瘋魔,墮入黑暗,最終淪為宇智波斑實現野心的棋子。
這些情緒水門心中似乎都有,但隻是這些描述,根本無法說清他心中複雜難言的情緒,根本無法道明他的痛心和難過。
他這一生僅僅收過三個弟子,但偏偏他們三人無論是琳、卡卡西還是帶土,他們的人生都充滿了痛苦和悲哀,一生都在與失去和仇恨作伴。
波風水門可以花費大量的時間為弟子的遭遇痛心難過,可以用各種辦法幫助他的弟子擺脫痛苦、走出困厄,可以做一個最稱職的好老師。
可是四代火影不行,因為火影的肩膀上還背負著更沉重的責任,擔負著更多人的期盼和命運。
即使作為老師,水門為帶土的遭遇痛心疾首,想要想辦法解救他的弟子,但在即將與“曉”組織開戰的關鍵時刻,他沒有太多時間花在自己的私人事務上。
緩緩坐直身體,水門睜開了眼睛,湛藍的眼眸一如往常澄澈乾淨,沉澱著溫和堅定的眸光。
冷靜、沉穩、克製、睿智,這些屬於火影的因素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剛才他作為波風水門顯露出來的痛心、煎熬、悲哀,那些軟弱的情緒已經被他壓在了心底最深處。
他不會遺忘那些情緒,不會忘卻那些痛苦,但現在,他沒有時間單純的作為波風水門沉浸在那些悲哀當中了。
在最初看到邁特凱傳回來的加急情報的震驚過後,原本籠罩在水門眼前如迷霧一般的疑惑徹底散開,困擾了他多年的問題終於在此刻被解開:
為什麼宇智波一族翻遍了族譜也沒有找到除了宇智波斑以外流落在外的萬花筒?
為什麼木葉一直想不出鍥而不舍、試圖毀滅木葉的宇智波族人的身份?
原因很簡單,因為在木葉和宇智波的記載中,帶土是一個死人,而且是一個以木葉英雄之名死去的宇智波。
更重要的是,當年帶土拜波風水門為師時,他天賦不顯,是忍校有名的吊車尾,隻是因為他的爺爺是宇智波一族的大長老,年齡又最為合適,所以才會成為木葉下一任火影的有力競爭人選波風水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