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斑罵了蠢貨,帶土也不惱,他隻是怔怔地看向林瑩,語氣略有些晦澀地低聲問道:“所以說…你其實一直都知道我是斑的人,是在聽從他的安排行事?”
林瑩微微頷首,語氣淡然地肯定了帶土的話:“當然。不然你以為,隻憑著我欠野原琳的因果,就足以讓我陪你演十二年的戲嗎?”
那必是不可能的,林瑩真要那麼在意野原琳,就不至於將她留在木葉,放任她被黑絕擄走,直到此時才被帶土救回來。
帶土頓時啞口無言,臉上浮現出濃鬱的尷尬羞惱之色來,他第一次覺得,斑罵他蠢罵得太對了,他可不就是蠢嗎,又蠢又笨,簡直是腦子進水壞掉了、
原來,他在大筒木瑩麵前的偽裝從一開始就是不奏效的,她一直都很清楚他的身份,也知道他努力隱瞞的秘密。
他自以為的神秘莫測,其實隻是一場笑話,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隻是她不說,更不直接拆穿,隻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在一旁看他的笑話。
帶土一直以為,九尾之亂時,林瑩能在木葉一眼認出他,是因為她看過野原琳的記憶,覺得他很眼熟。
可現在他才知道不是這樣的,她是早知道他還活著,也早知道他投靠了宇智波斑,為宇智波斑效命。
當初她在木葉拆穿他不是宇智波斑,難道是因為她不願意看到旁人冒充宇智波斑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大筒木瑩和宇智波斑之間的關係究竟密切到了什麼程度,她會成為斑的助力嗎?
就在帶土胡思亂想時,林瑩歪了歪頭,突然說道:“說到這裡,我又想起一件事情來。”
杏眸笑得彎彎,林瑩笑吟吟地瞥了眼怔愣中的帶土,微帶惡趣味地說道,“這些年來,你和黑絕一直找不到斑的屍體,找不到曾經藏有外道魔像的洞穴,心裡一定很著急吧!”
這句話喚回了帶土的神智,他悚然一驚,目瞪口呆地提聲問道:“是你?是你把那個山洞藏了起來?”
“你是怎麼做到的?”帶土隻覺得他的頭腦全都混亂了,他滿臉不可置信地急急問道,“我和黑絕在山洞附近找了十年,都沒有找到,你是用什麼辦法把那個山洞藏起來的?”
要知道帶土萬花筒寫輪眼的獨有能力是空間係的神威空間,整個忍界極少有他開空間去不了的地方。
可在過去的十餘年裡,帶土和黑絕想儘了各種辦法,硬是沒能找到斑死去的山洞,沒能把斑的屍體拿到手中。
那個山洞,還有斑的屍體就那麼憑空消失在了忍具,根本找也找不到,而在前不久,就像當初失去蹤影一樣,曾藏有外道魔像的山洞又突然冒了出來,好像過去的十年裡根本沒有消隱無蹤。
事實上,要不是林瑩知曉了複活斑需要用到他的屍體,所以特意解開了籠罩山洞的結界,隻怕現下斑根本不可能重回現世,彆說真正複活了,就是穢土轉生也做不到,因為黑絕拿不到斑的屍體。
“是我藏起來的。”林瑩爽快地點了點頭,但她拒絕回答帶土後麵的問題,“藏起那個山洞用的是我的獨有忍術,我怎麼做到的就不多說了,反正我說了你也學不會。”
帶土抿了抿唇,臉上的表情一時有些陰晴不定。
林瑩又笑道:“我其實也不是故意為難你們,我在藏起那個山洞,是為了保護斑的遺體,擔心有人利用他的屍體——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斑的後手是讓你們複活他。”
帶土想到前不久突然又重新冒出來的那個山洞,不禁抿了抿唇,啞聲問道:“為了複活斑,所以你才不再藏起山洞,而是引我和黑絕去取回斑的屍體?”
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說他才是大筒木瑩手中操縱的棋子,一舉一動都是在她的有意引導下做出的選擇?
真是可笑啊……他以為他是控製整個棋局的棋手,大筒木瑩是被他利用的棋子;可實際上呢,事情卻是反過來的,他才是那個不知不覺間淪為了棋子,被人操縱利用的可憐傀儡。
這一刻,帶土突然覺得自己非常可笑,對林瑩更是升起了怨懟憤懣之心:任誰陡然發現自己是任人操縱利用的棋子,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都沒法保持冷靜和從容。
隻是,帶土微一低頭,目光落到臂彎間沉睡的琳臉上,心頭剛剛升起的對大筒木瑩的怨懟、憤怒和敵意突然就消散了。
不管大筒木瑩是不是一直揣著明白裝糊塗地戲弄他,不管大筒木瑩是不是一直把他當成棋子操控擺弄,隻她複活野原琳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對她感激不儘,對她沒法生出怨懟之心。
林瑩在帶土質問她的動機後就點點頭說道:“既然我知道了你們的計劃中有複活斑這一項,我當然要幫你們一把。”
側頭笑吟吟地看了斑一眼,林瑩極為真摯誠懇地說道:“我可是一直期待著斑的複活呢!”
隻是她原本以為複活斑的會是輪回天生之術,沒想到黑絕卻從大蛇丸那裡學到了穢土轉生之術,用這種方式將斑的靈魂從淨土召喚了回來,讓他重回現世。
帶土心頭湧現出來的惱恨已經消解了許多,所以在林瑩承認是在利用他以後,他臉上的神色較為平靜,沒有因此流露出太多負麵情緒。
隻是,帶土心頭突然掠過一個疑慮:前不久,引導他們再次找到那個山洞的人是長門,長門說他是順著外道魔像殘留的氣息找到的那個地方,這…真的是巧合嗎?
幾個月前,大筒木瑩得知他們試圖借斑的屍體複活他,所以不再藏起那個山洞。
然後,身處雨之國的長門就正好感知到了那個山洞裡殘留的外道魔像的氣息,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和黑絕,讓他們順利地找到了消失了十幾年的山洞,找回了斑的屍體?
事情真的有這麼巧嗎?在他背叛黑絕、背叛斑之前,長門真的對他萬分信服嗎,“曉”組織真的如他和黑絕所想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嗎?
帶土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不得不說,他以為林瑩是他的棋子、結果他才是林瑩棋子的這件事情給帶土帶去了莫大的心理陰影,以至於他現在忍不住懷疑起了另一枚棋子長門,害怕長門也和林瑩一樣,早早地就窺破了他的陰謀和算計。
林瑩、斑和帶土交談的幾句話,讓旁聽的水門不禁微微皺起眉頭來,對林瑩的立場感到有些糊塗。
在這之前,大筒木瑩的立場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中立,對忍村聯軍和“曉”組織的戰爭結果並不關心,誰贏誰輸都可以。
可現下聽她說的這些話,很明顯她對宇智波斑的態度非常友好,兩人之間有著連帶土也不清楚的聯係,難道……她其實是站在宇智波斑那邊的,和宇智波斑是一夥?
這麼想著,水門落到林瑩身上的目光就帶上了幾分探究和警惕,心頭對她的戒備之心大起,宇智波斑在這個時候被穢土轉生出來已經夠麻煩了,如果大筒木瑩還出手幫他,那事情就跟糟糕了。
“曉”組織那邊,佩恩天道暫時被黑絕拖住,被他拉著相談合作的事情,一時間也沒理會這邊發生的事情,
所以現下隻有忍村聯軍這邊的忍者才在揣度宇智波斑和大筒木瑩的關係,擔心大筒木瑩會徹底倒下宇智波斑,與他聯手覆滅戰場上的忍村聯軍。
就在氣氛變得有些古怪時,卻聽斑沒好氣地衝林瑩低吼道:“彆說得你好像跟我關係很好似的,你根本不是真心想我複活,也不是真的為我好,你不過是閒著沒事乾,想找點樂子罷了。”
眼神懷疑地上下打量了林瑩幾眼,斑扯了扯唇角,冷笑說道:“你這模樣心裡指不定憋著什麼壞水呢,你肯定還有後招,我要是掉以輕心了,怕是就要跟帶土這個蠢貨一樣淪為你的笑料了。”
林瑩來到忍界遇見的第一個人就是斑,而剛被穢土轉生出來的斑對於死前見到的林瑩身上的那種憊懶隨意的態度還記得清清楚楚。
她想他複活,並不是真的對他有多少感激之情,隻是覺得這件事情很有意思,隻不過就是想看樂子。
不得不說,穢土轉生的斑才是現場對林瑩的心態把握得最精準的人,他雖然缺失了中間的十三年時間,但他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彆這麼說嘛!”林瑩笑著反駁,“你是這個世界第一個和我交談的人,第一個教我忍術的人,我是真心感謝你,也是真心希望你能複活,”
一臉的真摯誠懇,林瑩舉起右手作發誓狀:“我保證,關於這一點我絕對沒有撒謊、沒有騙你,我比黑絕和帶土都希望你能複活。”
對此,斑隻回以冷笑兩聲:“嗬嗬。”
他才不會信她的話,帶土就是相信了她,結果呢?到頭來發現自己才是被欺騙利用的傻蛋,但凡帶土心理素質差一點,現在都要羞恥到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