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老舊,當初建的時候沒有地下車庫,車子都停在地麵上,歪歪斜斜的,毫無秩序可言。
虞秋指了指方向,對沈明登的厚臉皮大感震驚。
果然是表裡不一。
魏靈蕙得知虞秋要來,一大早就去買了菜。她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便親自下樓接人。
因為擔心虞秋好久沒來,忘了怎麼走。
結果一下樓,就碰上同時下車的虞秋和沈明登。
“小秋,你來啦。”看著頎長挺拔的虞秋,她又高興又拘謹。
又看向沈明登,“這是?”
“魏姨您好,我是小秋的哥哥,送小秋過來,叫我小沈就好。”沈明登禮貌回道。
魏靈蕙便知他是沈家人,雙手捏了捏衣角,乾巴巴地問:“飯還沒吃吧?要不要上樓坐坐,一起吃?”
沈明登:“謝謝。”
“哎呀,客氣什麼?”魏靈蕙眼角細紋堆起,連忙將他們往樓上引,“你們照顧小秋這麼多年,我早該請你們吃飯的。”
沈明登慢條斯理道:“我們照顧小秋是應該的。”
他說著瞥向虞秋,加了一句:“小秋很乖。”
虞秋:“……”
簡直毛骨悚然。
沈明登這是要乾嘛?忒嚇人了。
魏靈蕙住的房子大約九十平米,格局雖小,屋子倒收拾得非常整潔。
她本來隻準備了一雙居家拖鞋給虞秋。
“小沈你等等,我去拿鞋。”細瘦的身影鑽進房間。
虞秋換上拖鞋,跟沈明登擠在狹小的玄關,低聲問:“你到底要乾嘛?”
“如你所言,蹭飯。”
“我不信。”
“哦。”
魏靈蕙拿出新的拖鞋,滿臉歉意道:“可能鞋碼不合適……”
“魏姨,沒關係的,就吃個飯。”虞秋轉向沈明登,笑意不達眼底,“沈哥不會在意的。”
沈明登接過鞋子,“謝謝魏姨。”
“還有個時蔬沒炒,我去炒菜,你們在沙發上坐會兒,小秋,你要是渴了自己倒水,幫我招待下小沈。”
魏靈蕙說完,急急忙忙去了廚房。
客廳的沙發已經有些年頭,套著淡雅的沙發布,布上繡著清新的蘭花和蘭草,還有蝴蝶、小鳥等。
除卻沙發布外,客廳的牆壁上還掛著條屏繡品,梅蘭竹菊清麗雅致。
沈明登掃了一眼:“這是手工繡吧。”
虞秋:“嗯。”
魏姨是他母親的朋友,兩人都是學習刺繡的,出師之後,合夥開了一間刺繡工作室,主營手工繡品。
在機繡大行其道的時代,手工刺繡因為成品慢、價格高等各種原因漸漸被淘汰。
手工刺繡屬於纖維藝術的範疇,可往往隻有到達頂峰的藝術,才能叫好又叫座。
像魏靈蕙和他母親經營的這家工作室,在彆人眼中,不過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店麵,最多會因為情懷而多看幾眼。
魏靈蕙是熱愛這門藝術的,她一直未婚,將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這個行業裡。
但有時候,藝術是需要天賦的,也需要接受新鮮事物。
她的想法趨於保守,未能在刺繡領域做到創新,所以工作室並不能吸引更多的顧客,就這麼慘慘淡淡地經營著。
“菜好了,可以吃飯了。”魏靈蕙將菜端到桌上,笑容和藹。
她沒有孩子,一直將虞秋當自己的孩子看。
虞秋起身,想幫著一起端菜擺碗,卻被她推拒:“你帶小沈坐下,我來。”
菜都上齊,魏靈蕙又問:“喝不喝飲料?”
“不用,魏姨您也坐下吃吧。”虞秋淺笑道。
魏靈蕙應聲坐下,不敢親自給他夾菜,隻勸說道:“我記得你小時候喜歡吃秋葵,多吃點。還有清蒸蝦,補鈣。”
又對沈明登說:“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菜,不合口味彆見怪啊。”
虞秋:“他不挑食。”
蹭飯就甭挑了。
沈明登點頭:“都很好吃。”
魏靈蕙露出局促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她相貌清秀,常年專心刺繡,身上有股淡淡的文藝氣質,從她拘謹的待客風格來看,應該是不怎麼跟人打交道。
又或許是,雙方過於陌生,相處略顯尷尬。
沒吃幾口,魏靈蕙又歎息道:“轉眼你都十八了,還考上了這麼好的大學,你爸媽要是知道,肯定很高興。”
說到這裡,她難免期待問:“小秋,下午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去店裡看看?”
虞秋還沒開口,她就急急忙忙勸道:“小秋,你從小就有天賦,你要是願意,以後這家店……”
“魏姨,我十歲後就沒碰過針線了。”虞秋捏緊筷子,垂眸道。
十歲之前,他的世界永遠充斥著繡繃和針線,還有母親的強勢與斥責。
剩下的,便是同齡人尖銳的譏笑與嘲諷。
他們說,一個男孩子天天繡花,不如當個女孩子。
他們甚至將他堵在學校廁所裡,肆意扒開他的褲子,看他到底有沒有小雞雞。
陳年舊事,就像黏稠的膠水,將他的童年封死在陰暗的繡房和冰冷的廁所裡。
讓他窒息。
作者有話要說:秋崽:嗚嗚嗚嗚嗚
前60兩分評會掉落小紅包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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