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過這事兒,但沒怎麼見過虞秋。
不由笑容更盛,孤兒啊,那更好辦,不過——
“你大伯那邊?”
“嗐,他都成年了,我大伯家已經對他仁至義儘了。”沈明峰竭儘所能地將虞秋描述成毫無靠山的小可憐。
馬哥點點頭,上前一步,再次審視虞秋。湊近了看,皮膚白皙細膩,更加令人驚豔。
他裝作和氣的模樣,問虞秋:“你叫什麼名兒?”
虞秋比他高,低頭瞧他,麵上並無害怕的神色,笑著反問:“你是馬韜?”
“呦,你認識我?”馬韜笑得眯起眼,不禁伸手去夠虞秋的臉,“既然認識,不如交個朋友?”
虞秋想要後退,卻被馬韜的小弟擋住,他隻能偏過頭,避開鹹豬手,視線與沈明峰對上。
沈明峰眼中惡意滿滿,在旁煽風點火:“馬哥跟你交朋友是給你麵子,躲個屁躲!兄弟們按住他!”
眾人都看向馬韜。
馬韜越看虞秋越覺得有味道,比他以前玩過的男生都要出色,他咽了咽口水,淫邪的目光緊盯虞秋:“你要不要跟我交個朋友?”
虞秋心知不能硬碰硬,便道:“我還有朋友在包廂,不如一起認識認識?”
沈明峰能認識馬韜,隻因他們是一個大學的校友,馬韜是他的學長,其他小弟都是在學校認識的。
他以為虞秋口中的朋友也隻是學校的同學而已,就算虞秋想回去搬救兵,憑馬哥的身份和人脈,誰敢幫虞秋?
不如讓天真的獵物早點死了這條心。
馬韜也是這麼想的。
他點點頭:“行啊,那就多認識幾個朋友。”
虞秋轉身往包廂走,馬韜和他並排,身後綴著幾個小弟,除虞秋外,所有人臉上都流露出看好戲的神情,沒人覺得虞秋能成功逃出馬韜的手掌心。
沈明峰盯著虞秋後腦勺,神色輕蔑。
虞秋就算被馬韜糟蹋了,肯定也不敢將這事兒告訴大伯,即便告狀,也隻會被他那古板的大伯和堂哥嫌棄。
被男人搞,多惡心啊。
馬韜的心思更簡單明了,他看中了虞秋,也不妨陪他玩一玩,親眼看著獵物身陷泥坑而不能自救,很有意思不是嗎?
他們勝券在握,來到包廂門前。
虞秋握住門把手,唇角微微上翹,兩隻梨渦透著甜甜的笑意。
他垂眸輕聲問:“馬哥真要跟我交朋友?”
“當然,”馬韜以為他怕了,想拍拍他的肩,卻被他躲了,不由變了臉色,“小子,我勸你還是識點時務。你放心,我馬韜對朋友向來大方,不會虧待你的。”
沈明峰譏笑附和:“虞秋,馬哥現在心情好,還能給你幾分麵子,你再不識好歹,恐怕——”
門突然從裡麵打開,打斷了他的惡言惡語。
沈明峰抬頭望去,瞬間像一隻被扼住喉嚨的鴨子。
男人俊美拔群,氣勢卓然,光是站在麵前,就讓人感到一股迫人的威勢。
他神色冷峻,目光極沉。
所有人噤若寒蟬。
唯有虞秋仿若未覺,清透的瞳仁映著男人高大的身影,麵帶笑容道:
“沈哥,沈明峰和馬哥說要跟我交朋友,我想著既然你也在,就順便帶他們來打聲招呼。”
沈明峰:“……”
馬韜:“……”
小弟們:不知所措.jpg
“交朋友?”
沈明登在包廂裡聽得一清二楚。
馬韜的名聲在圈內傳遍了,所謂的交朋友是什麼意思,沈明登不用想都知道。
他冷冷盯著馬韜,直將對方看得麵部肥肉顫動,才沉聲開口:“既是交朋友,不如都進來喝幾杯?”
馬韜立馬堆出笑:“哎呀,原來是沈哥!不好意思啊沈哥,是我不好,打擾了您的雅興,我這就走!”
他怕沈明登。
這個圈子的年輕一輩,基本都不願跟沈明登對上。
沈明登神色愈冷:“進來。”
馬韜意外踢到鐵板,哪還敢作威作福,鵪鶉似的進了包廂,連帶著小弟們一起。
沈明峰已經成了啞巴,一句話都不敢說。
包廂內,聞策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馬韜等人,懶洋洋道:“既然誠心交朋友,怎能不喝酒?酒逢知己千杯少,千杯不說,百杯得有吧。”
顯然,門外的話他也聽見了。
都是成年人,馬韜對虞秋的心思,懂的都懂。
馬韜不敢在沈明登麵前放肆,被聞策說了半個屁都不敢放,扯出笑來問:“沈哥,這位是?”
“朋友。”聞策拿出一整瓶酒,砰地放到馬韜麵前,“彆客氣,喝完還有。”
馬韜苦著臉,看向沈明登:“這……”
卻撞上一雙沉怒的眼睛。
“喝。”
馬韜私下裡如何沈明登管不著,但這次舞到他麵前,企圖傷害虞秋,他不可能手下留情,即便馬總在他麵前也一樣。
馬家說是沈家的生意夥伴,其實多年來一直依附於沈家,但因轉型失敗,近年來江河日下。馬韜是獨生子,被馬家養成廢物點心,馬家隻怕是要倒了。
當然,就算馬家不倒,沈明登也不會輕易放過馬韜。
“沈哥,我就是開個玩笑,我……”馬韜試圖挽回局麵。
虞秋坐到椅子上,托著腮,烏溜溜的眼睛清澈而明亮,他笑著打斷馬韜:“你說了誠心跟我交朋友,不如讓就我看看誠意?”
聞策更直接,呼叫服務員又送了好些瓶酒,包括馬韜在內,每個小弟麵前都有一瓶。
這意思顯而易見。
沈明峰再怎麼混,也隻是十八歲的學生,見到這陣勢,心裡麵虛得不行,苦巴巴地看向沈明登:“哥,我們真的隻是跟虞秋開個玩笑,沒有彆的意思,爸媽還等著我回去呢,我……”
“你的事,他們會知道的。”沈明登淡淡瞥他一眼,不再理會。
言外之意,攀扯親戚之情沒用,把他爹媽叫來都沒用。
沈明峰後悔不迭,他這次是真的得罪沈明登了。
馬韜心知今天躲不掉,他素來能屈能伸,便將憤怒壓下,滿麵歉意道:“今天是我眼拙,冒犯了沈哥的人,這酒我喝。”
說完果斷對瓶吹。
這不是啤酒,而是高度數的白酒。
虞秋眼中的漫不經心漸漸收斂。
馬韜是小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這次有沈明登壓著,他落了麵子,不得不喝酒賠罪,他不敢招惹沈明登,肯定會把仇恨轉移到自己身上。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以後儘量避免和這人撞上。
馬韜都喝了,沈明峰和其他小弟隻能跟著對瓶吹。
一個個灌得麵紅耳赤,反胃作嘔,喉嚨火辣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沈明登靠著椅背,垂下睫毛,掩住眸中的幽邃冷光。
他慢條斯理道:“一個星期前,馬叔向銀行抵押了幾處廠房,並找上我爸。我爸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沒有拒絕,但合同還沒簽。”
男人冷漠的話砸入馬韜耳中,馬韜頓時愣住。
他突然想到,最近家裡的氣氛的確不對勁,爸爸總是緊鎖眉頭,白頭發冒得更多了,媽媽也似乎很久沒有出去做SPA,他還以為爸爸和媽媽隻是跟以前一樣吵架了,並沒有太在意。
萬萬沒想到,他們家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剛才心裡冒出的“報複虞秋”的計劃瞬間蕩然無存。
他不能再得罪沈明登了!
馬韜非常識時務,他紅著眼,咬著牙對虞秋彎下九十度的腰,又顫抖地開了另一瓶酒,就要往嘴裡灌。
“沈哥,時間不早了。”虞秋忽地起身,朝沈明登笑了笑,“咱們回家吧。”
在沈明峰眼裡,虞秋就是向他哥進讒言的奸佞!
他抓著酒瓶,嫉妒得牙都要咬碎了。
明明他才是親弟弟,憑什麼虞秋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歡!
沈明登頷首起身,看著目露祈求的馬韜。
“馬叔不容易。”
馬韜眼珠子一下子就紅了,他從沒像現在這麼後悔過。
如果沈明登因此拒絕扶助馬家,他豈不是成了馬家的罪人?他以後還能戴名表開豪車嗎?
出了包廂,虞秋實在有點憋不住,直奔洗手間。
沈明登和聞策在外等著。
“唉,流年不利,好好的一頓飯被糟蹋了。”聞策搖首歎息。
沈明登沉著臉不說話。
“不過,我看你剛才開門那架勢,還以為你要打人。”聞策揶揄道,“以前你當交換生的時候,可沒少揍人。”
沈明登:“事情鬨大了不好。”
“哪裡不好?”聞策先是困惑,而後恍然大悟,“你是擔心虞?”
沈明登沒答,隻掏出手機點了幾下。
“給你轉了賬,明天彆忘了繡品。”
聞策訝然,看了看手機:“六萬?你不是說無償?”
怎麼一下成了十倍?!
這還是那個老謀深算的沈明登嗎?
沈明登神色淡淡,眼底卻生柔色。
“不值嗎?”
問完抬眸,恰巧虞秋出來,兩人目光對上。
青年朝他一笑,清朗明淨,仿佛沒受絲毫影響。
沈明登心尖遽然一刺,剛才被強行壓下的暗火歘地又冒了出來。
被馬韜看上並糾纏,不是什麼好事。要是傳出去,說什麼話的都有。
雖然男生被說幾句不痛不癢,但沈明登就是不想聽到任何汙濁的詞和虞秋聯係在一起。
“回家?”虞秋在他麵前站定,笑著問。
沈明登板著一張俊臉:“嗯。”
出了餐廳,夜晚的涼風吹來,清清爽爽的,瞬間帶走餐廳裡的不愉快。
虞秋輕舒一口氣,煞筆沒有資格占據他的大腦。
他坐上車,看向側臉英挺的沈明登,真誠地道謝:“剛才的事多虧有你在,要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擺脫馬韜。”
“是沈明峰起的頭?”沈明登冷聲問。
虞秋驚訝:“你怎麼知道?”
“果然是他。”
虞秋:“……”
敢情是在詐他。
沈明登握緊方向盤,手背青筋突出,他壓著嗓子,鄭重道:“不用擔心他們再欺負你。抱歉。”
“你道什麼歉?”虞秋頓了頓,垂眸淺笑問,“因為他是你堂弟?”
“不是。”沈明登踩下油門。
他隻是有些心疼。
之前的八年,在沒人看到的地方,青年是不是也曾受過欺辱?
作者有話要說: 馬韜這個人,第八章沈爸爸提過哈~
今天零點更了六千,這章又更了六千,也就是一萬二,算得上四更了,我先喘口氣,周五先不更,周六晚上十一點更新~麼麼噠~
PS:昨天那章最後一句是有感歎號的,但是被晉江係統吞掉了,可能是它太餓了吧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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