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暈乎乎地回到房間。
一頭紮進被窩裡, 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耳邊的心跳聲咚咚作響。
他縮在黑暗中,身上還殘留著男人的味道, 冷淡克製,卻又無端暴烈炙熱。
像座壓抑的即將爆發的火山。
虞秋深深呼吸著,努力平複躁動的心緒, 不知想到什麼,又忽地笑起來, 拉開被子,新鮮的空氣爭先恐後鑽入肺部。
連黑夜都變得如此可愛。
他點開微信,翹著唇角發了一條朋友圈。
【晚安。】
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 未料一夜安眠。
快到年底, 沈明登似乎比之前更忙, 每天都工作到很晚, 兩人幾乎沒有碰麵的機會。但虞秋偶爾翻到米飛的朋友圈,發現並不是這樣。
總不能老板忙得不見人影, 助理卻有時間享受生活吧?
而且,沈明登說是要學遊戲,卻一直沒有再來詢問他。
理智上, 虞秋知道他很忙,不希望他在遊戲上浪費時間,可感性上,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小失落的。
轉眼十二月, 華京更冷了, 街道旁枯葉飄零。
虞秋裹緊圍巾,戴著口罩,隻露出兩隻眼睛, 悶頭踏出電梯,摘掉手套指紋解鎖。
手指頭凍得僵硬,他得儘快進屋回暖,要不然沒法拿針刺繡。
剛打開門,一股熱氣迎頭而來。
早上走的時候忘關暖氣了?
再低頭一瞧,玄關鞋櫃上擺著一雙熟悉的鞋。
沈明登提前下班了?!
他換上拖鞋,剛出玄關,就看到客廳立著一個衣架,衣架上掛著一套白色西裝,麵料質感柔滑,光澤度相當高級,款式正經中帶著一絲俏皮。
虞秋愣在原地。
“試試。”沈明登從沙發上起身,走到他身旁,“不合身再拿去改。”
虞秋望著他:“下班這麼早?”
一段時間沒見,男人好像更帥了,眉眼間的倦色添了幾分頹感,有種彆樣的魅力。
沈明登:“嗯。”
深邃的眼底透著幽微的熾烈。
虞秋心頭一跳,忙轉身走向衣架,抱著衣服進了房間。
西裝是一整套的,襯衫、馬甲、領帶、袖扣等,全都準備妥帖。
白色西裝挑人。
虞秋皮膚冷白,骨架纖細,身形修長挺拔,穿上白西裝不僅沒有拉低顏值,反而更添清雋如玉的氣質。
他站在鏡子前,拾起領帶往脖子上繞,轉念一想,不禁彎了彎眼,目露狡黠。
沈明登坐在沙發上等。
西裝顏色和款式是他親自挑的,他當時就想,青年穿上這一身會是什麼模樣。
目光落在緊閉的房門上。
等那扇門打開,他就會知道——
門突然開了。
青年探出腦袋,像隻怯生生的幼獸:“沈哥,我不會打領帶。”
沈明登眼底暗芒輕掠,雙手在腿上微微握拳,目光掃過青年眼尾的緋色,遊移半晌,才起身走過去。
兩人一起住了幾個月,這不是沈明登第一次踏進虞秋的房間。
前兩次虞秋喝醉,他送他回房,短暫停留過。
這次格外不同。
房間乾淨整潔,空氣中都是清甜的柑橘味。
虞秋穿著一身白色西裝,流暢的剪裁勾勒出完美的腰線,挺拔的肩背下,一雙腿又長又直。
他立在全身鏡前,雙手攥著領帶,歪頭看向沈明登,眼裡露出疑惑,似乎在問:你怎麼還不過來?
沈明登關上房門,走到青年麵前,從他手中抽出領帶,動作輕柔地套上後脖頸,壓入襯衫領子裡。
他比虞秋高大半個頭,稍稍俯首,便能看到青年後腦下的細密絨毛,以及一截白淨細長的脖頸。
領帶繞至前麵。
“抬頭。”
虞秋乖乖仰起頭,與男人麵對著麵,靠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鼻息間的溫熱。
他倏地笑彎了眼,聲音低而軟:“衣服很合身,謝謝沈哥。”
說話時,小巧的喉結上下滾動,頸側似乎被硬實的立領蹭得紅了。
皮膚真嫩。
沈明登推著領帶結至喉結下,聲線低沉:“緊麼?”
“不緊,剛剛好。”虞秋轉身照鏡子,眉眼團著笑意,“沈哥可以教我打領帶嗎?總不能以後都讓你幫我吧?”
“可以。”沈明登說。
虞秋愣住,看向鏡子裡的男人。
他還穿著工作時的黑色西裝,筆挺的西裝襯得他更加高大英俊,濃黑的眉毛下,眸光漾著幾許溫柔。
一黑一白,一個俊美拔群,一個雋秀如玉,珠聯璧合,相得益彰。
“以後我給你係。”沈明登再次說道。
虞秋睇視他半晌,才緩緩開口:“我要換衣服了。”
他解開領帶。
沈明登轉過身,背對著他:“周六上午九點出發,我們一起去。”
“好的。”青年應得很乾脆。
隨之而來的是窸窸窣窣的解衣聲。
沈明登僵著嗓子:“我先出去。”
離開時,目光不經意瞟向鏡子。青年脫掉了外套,隻穿著襯衫和馬甲,修身的馬甲完美貼合腰部。
細瘦,頎長。
他猛地收回視線,快步離開房間。
房門“哢”一聲關上。
虞秋沒忍住,噗嗤笑出來。
晚飯是沈明登親手下的麵。
或許上次在虞家彆墅,虞秋教導有方,男人廚藝見漲,這次的麵條軟而不爛,湯汁清透,西紅柿切得有模有樣,菜葉也青翠欲滴。
比起第一次吃的麵,這完全稱得上是佳作了。
虞秋嗦了一小口。
濃烈的迅猛的甜意湧上心頭,如曆久彌香的美酒,醉人得很。
他眯起眼,像隻饜足的貓咪。
轉眼周六。
虞秋換上漂亮的白西裝,覺得外麵冷,套上一件羽絨服,跟著沈明登前往杜溪的訂婚宴。
和杜家聯姻的是趙家。
訂婚宴在趙家的私人宴會廳舉行,來往賓客皆是業界有頭有臉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