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村度過寧靜的幾日,一家四口返回華京。
沈明登堆積了很多公事要處理,剛回家就去了公司。
虞秋索性無事,便在刺繡間畫起了底稿。
他畫的是竹林裡的小女孩。
小女孩紮著兩隻麻花辮,蓬亂無章,發絲反射著鎏金般的光澤,圓圓的眼睛微微彎起,裡麵迸射出極度的喜悅,她穿著破舊的灰撲撲的棉襖,手裡捧著一隻冬筍。陽光從她身後斜射過來,鍍上一層明亮。
虞秋通過向顏向村裡人打聽過小女孩。
她是個留守兒童,父親因傷殘疾,母親在外務工,一家人的生活來源隻靠母親微薄的薪水。
類似的孩子還有很多。
虞秋垂眸看著畫稿,落筆有些沉重。
這一畫就畫到了天黑。
沈明登晚上要加班,虞秋自己隨便下了點麵條填飽肚子,散步消食後接著畫稿,直到時針指向九,這才揉著肩頸起身。
做了一會瑜伽,洗完澡,忽然聽到大門開啟的聲音。
回來了!
房間隻留了柔黃的壁燈,他鑽進被窩,閉上眼睛裝睡。
房門輕輕打開,男人身上淺淡的香味悄悄潛進來,鞋底滑過地板,發出輕微的聲響。
沈明登在床邊站了一會兒,輕手輕腳收拾睡衣,去了客臥的浴室。
虞秋睜開眼,被子蒙住半張臉,睫毛輕輕眨了一下,唇角不由上翹。
偷偷拿起手機,看陸高以前給他發的某些鏈接,裡麵肉質鮮嫩,非常可口。
門外腳步聲傳來。
他立刻放下手機,恢複原狀,心跳得特彆快。
男人帶著一絲水汽坐下來,動作輕緩地躺下,伸手關了燈。
黑暗的夜格外寂靜,隱秘中滋生著灼熱。
虞秋的手一點一點,慢慢地靠近沈明登,觸上的瞬間就被對方凶猛地囚住,耳邊傳來男人短促的笑意。
“不裝了?”
“我沒裝。”他故意氣得往回縮。
沈明登翻身將人攬進懷裡,“是我不好,吵醒你了。”
“那……”虞秋狡黠地彎起眼,“以後還是分房睡?”
男人捏著他頸後的軟肉,當沒聽見,“什麼?”
“分……唔。”
濃鬱的暗色中,壓抑已久的情熱越發肆無忌憚。
“你明天還要上班……”
“不上了。”
“我有點怕。”
啪。
壁燈開了。
“還怕麼?”
虞秋眸中水霧彌漫,眼尾像是打翻了胭脂,團紅綴在白皙的肌膚上,如羊脂玉裡透著粉,漂亮得不可思議。
燈一亮更羞恥了。
他撇過臉,軟軟道:“你欺負人。”
沈明登深凝著他,額角迸著青筋,眼眶生紅,聲音卻溫柔極了。
“不欺負你。”
燈又滅了。
虞秋被欺負得七零八碎,眼淚倏地滑落入鬢。
真是信了你的邪!
濃墨般的夜色散去,天光大亮,陽光輕佻地探入窗簾縫隙,想要喚醒沉睡的人。
虞秋是被手機提示音吵醒的。
他下意識翻身去夠,不由“嘶”了一聲,徹底清醒。
引以為傲的身體柔韌度,在昨晚一敗塗地。
虞秋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氣,舒緩片刻,正要去拿手機,房門開了。
男人穿著淺灰色的居家服,端著一杯溫水,雙目迥然,神采飛揚,和虞秋視線對上後,笑意止都止不住。
“估摸著你快醒了,進來看看,衝了蜂蜜水,要不要喝一點?”
“要。”虞秋嗓子啞啞的,帶著些倦後的慵懶。
沈明登抱著他坐起,杯子遞給他,裡麵還放著吸管,很是體貼周全。
虞秋喝了幾口,喉嚨潤了許多,才問:“沒去上班?”
“公司又不是離不了我。”
“我也不是離不了你。”虞秋撇過臉傲嬌道,“我沒事。”
沈明登揉著他發頂,喉間團著笑:“嗯,是我離不開你,一刻也舍不得。”
“……”
比不過比不過!
“我餓了。”虞秋作勢下床。
沈明登:“我端過來。”
虞秋拉住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我先洗漱,洗完再吃。”
酸軟也就那一會兒。
沈明登望著他毫無異色地走進衛生間,心頭微鬆,眉頭卻又蹙起。
他看過網上的帖子。
一般而言,承受方這中表現分兩中情況,要麼是因為對象技術太好,要麼是因為對象不夠努力。
他應該是……前者吧?
衛生間裡,虞秋漱著口,腦海裡不斷閃現昨晚的畫麵。男人的極力忍耐和小心翼翼,都讓他心裡暖融融的。
鏡子裡的青年眉目含春,忍不住笑起來。
洗漱完走出浴室,沈明登還在房裡等著,見他出來,便問:“身上有沒有不舒服?”
“有。”虞秋懶洋洋道。
“哪裡?”男人目露擔憂,“我備了藥膏。”
虞秋張開雙臂,笑盈盈道:“腿軟,走不動路。”
沈明登愣了一下,驀地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