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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喻阮將手收走,轉而又說,“林元帥,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我決定暫時先和顧嶼一起繼續比賽,順便等待你們的救援。如果一切順利,可能用不了兩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在外界碰麵了。”

“……”

喻阮差不多能想象出自己說這些話時,林奉寒幾乎擰成川字的眉頭。不過他並不給對方勸說的機會,飛快說完自己的想法,便“滴”一下按滅了通訊,掛掉了這通電話。

“……”顧嶼冷淡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過了一會兒,打開了自己的光腦,似乎是想要回撥過去。

光屏中,通訊器一片迷霧,信號格完全歸零。大約是因為方才那通消息,是技術組突破了程序限製,強行切進打入的。因此,想主動回撥過去,就變成了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喻阮心虛地看著他越來越糟糕的臉色,小聲說:“……我相信你。”

“呆在原地。”

“我真的很相信你!”

“……呆著。”

“可繼續呆在這裡,萬一出了其他情況,也不會比繼續向下走好上多少。”喻阮嗅了一下空氣中殘留未去的甜香,“這個味道到現在都沒有消除,就算有臨時標記在,你也不會感覺舒服多少的。不如我們繼續往前走走,至少走出這片對你影響太重的區域,免得出現意外情況。”

顧嶼沒有說話,眼睛卻掃向了暗道遠處,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後,他淡淡“嗯”了一聲,恢複往常那副漫不經意的模樣:“不要亂跑。”

……

他們身處的這處暗道幽暗狹長,一眼望不到儘頭。

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牆壁上的殘燭已燃了大半,明明滅滅,眼見著就要熄了。顧嶼打開光腦,將光照係統打開,先一步走到前麵,對身後的喻阮道:“跟好。”

喻阮點點頭,迅速跟上了他的腳步。

借著光腦的微光,倆人向前方一路走去。他們如今所在的這處地方有點兒像是一個地下監牢,越往深處走,便有愈多牢房出現眼前。牢房中枯骨堆積,姿勢千奇百怪,讓人油然而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喻阮將視線收回來,努力無視掉空氣中漂浮著的淡淡腥臭。他看著前方顧嶼逐漸緩下的腳步,心裡“咯噔”一下,生怕顧嶼要停在這裡。便忍不住道:“我們再往前麵稍微走一點兒,行不行?”

顧嶼瞥了他一眼:“怎麼?”

“……味道有點兒太糟了。”喻阮羞愧地答,“而且看著也挺不舒服的,我不太習慣。”

“剛剛是你一定要過來的。”

“……”喻阮不由噎住。被對方這麼一說,他好像確實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便隻好底氣不足地認錯:“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顧嶼腳步微頓。沉默了幾秒,濃鬱的青檸香從他身上傳來,溫柔包圍了喻阮,將腐壞爛肉的味道隔絕在外。他緩下步子,退到喻阮身邊,向前平視:“沒有怪你的意思。”

“……嗯。”

“下次彆再這麼乾了。”

喻阮呆了一下,下意識朝他的方向望了過去。顧嶼神色淡淡,昏暗燭光在那深邃的眉眼處留下一片極淺的陰影。他猶豫地點點頭,小聲道:“好。”

嘴硬心軟,說的大概就是像顧嶼這樣的吧。

見他乖乖答應下來,顧嶼眉間微舒,表情轉晴了幾分。他抓住喻阮的手,將腳步稍微加快了一些。倆人走至拐角,看到不遠處的角落裡靜靜躺著一個爬滿紅鏽的鐵箱。

箱子邊緣刻著一隻手持利刃的斯芬克斯圖像,下方寫著一行小字:「被命運選擇者,可取走箱中之物。」

被命運選擇者……?

想到剛才抽到的那張命運之輪,喻阮向顧嶼看去:“要打開嗎?”

顧嶼“嗯”了聲,走過去,將箱子打開。伴隨著“吱呀“一聲輕響,寶箱的內部呈現二人眼前。空蕩蕩的箱子裡,底部靜躺著三樣物品——一柄劍、一盒通體深黑的紙質卡牌,還有一張羊皮紙製的城堡地圖。

看到這三樣東西,喻阮頓時陷入了懵然。

劍和地圖倒是好理解,給一盒紙牌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關卡設計者是打算讓他們就地擺個塔羅牌陣,然後靠玄學規劃之後的前進方向嗎?

顧嶼將箱子裡的東西取出來,把紙牌拿給他。喻阮接過紙牌,滿頭問號地將紙盒拆開。一張說明書從最外層掉落而下,飄到他的鞋麵,翻開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字。

喻阮撿起說明書,粗略掃了一眼,卻發現這竟然是一張魔法使用指南。指南詳細為使用者介紹了每一張卡牌的屬性與使用方法,並解釋了這套牌應當在什麼時機使用。

他不由呆了數秒:自己拿到的這套紙牌……居然看起來還挺有用的?

他跟顧嶼自打進了遊戲以後,就沒再遇到過任何正反饋。如今竟突然從天而降了一個大獎,這驚喜唐突得委實有點兒像是驚嚇。

不過如今多想無益,喻阮把說明書又仔細看了一遍,將其中內容記得七七八八。隨後便將卡牌收了起來,轉向顧嶼:“地圖怎麼樣?”

“大概是真的。”顧嶼將地圖鋪開,在某處輕點了一下,“這裡是我們進來的位置,順著這條暗道,一直往下延伸……”他指尖劃過一片虛線延長的區域,轉到城堡塔尖,“就可以順著這個暗梯,一直走到存放寶藏的地方。”

……居然還是一條捷徑?

一時間,喻阮竟然不知道是該誇讚一下這位設計關卡的人,還是該向對方強烈地表示出自己被陰謀坑到的憤怒。

他心情複雜地向顧嶼點了下頭:“我知道了。那我們現在就走嗎?”

顧嶼“嗯”了聲,又道:“把牌準備好,後麵的內容不會很輕鬆。保護好你自己就可以,我不需要這個。”

“好。”

忽然,一陣“哢哢”的詭異響動自遠處傳來。喻阮下意識循聲望去,卻見是之前委頓於地的枯骨紛紛自地上爬起,仿佛被魔力催動了一般,掙紮著向監牢的鐵欄撞去。顧嶼表情微凝,迅速將地圖收起,抓住他的手:“先離開這裡。”

不等喻阮反應,顧嶼便帶著他迅速向道路岔口跑去。伴隨著倆人的腳步聲,身後鏽蝕欄杆被鐵劍鏘然斬斷。瞬間,無數手持著刀劍的骷髏士兵自監牢中湧出,朝著他們的方向追趕而來。

吱吱呀呀的骨頭轉動聲自身後傳來,喻阮被顧嶼抓著,一同向前跑去。他抽空回望了一眼骷髏大軍,卻發現那些骷髏身上俱都纏繞著一股黑氣,像是被什麼給操控了似的,詭異至極。

思考片刻,他自兜裡掏出三張火雷係的卡牌,對顧嶼道:“有障礙提醒我,我先試驗一下,看看能不能用。”

顧嶼“嗯”了聲:“你自己小心。”

喻阮回過頭,努力回憶方才看過的咒語,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手中硬質卡牌瞬間化作竄天火苗,自他指尖燃起。他順勢將其丟出,遠遠拋擲進骷髏大軍——

耀眼白光自視野乍現,顧嶼扯住他的手腕,往自己懷中一帶:“閉眼。”

喻阮下意識閉上雙目,抱著他的alha便騰空一躍,帶著他跳過眼前障礙。無數骷髏士兵被卡牌所化火苗遮擋在後,撲通通地倒下。被火燒灼的焦糊味道遠遠傳來,迅速彌漫了整個兒狹小而密閉的空間。

顧嶼停住腳步,將他放在地上。望著身後這一片熊熊火海,喻阮心臟一陣突突狂跳。這種腎上腺素狂飆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刺激,他不由驚魂未定地望了顧嶼一眼,羞愧道:“抱歉,又讓你來幫我了。”

“沒事,”顧嶼看向他口袋,“還剩下什麼牌?”

喻阮回憶了一下:“光明係三張,火雷係兩張,其他八張。”

“夠了。”他說了一句,走向右手邊的回廊,“穿過這裡,前麵就是城堡塔尖。閣樓前會有一片空地,那裡可能有很多怪物等著。”

交談間,倆人穿過狹長的螺旋樓梯,走到一扇破舊木門前停下。顧嶼伸了手,側眸望向喻阮:“……保護好你自己。”

喻阮點頭:“我會的。”

聞言,他微微垂下眼睫,將眼前木門推開。

蒼白月光鋪撒而下,晚風帶著泥土與血腥氣迎麵吹來。遠處,嗅到了人肉味道的魔鬼雕像緩緩睜開雙目,森然注視著閣樓下陌生的來訪者。

顧嶼抽出銀劍,下巴向角落輕抬:“去那邊。”

話音方落,立在倆人對麵的石像便舉起石刀,朝他們重重砸落而來!

喻阮一個激靈,連忙向顧嶼所說角落跑去。他一邊跑,一邊翻出卡牌,將手中剩餘不多的光明係魔法統統用了,壓縮成小型魔咒,不要錢地往顧嶼劍刃上貼。

吸收了無數魔力的銀劍發出耀眼白光,顧嶼縱身迎上,劍鋒刃芒微閃,以劍身格住石像劈來一刀,輕輕一抖,反直接朝石像眼中刺去!

隻聽“鏘”的一聲,石像臉上碎紋遍布,猛地發出一聲撕裂般的咆哮。布滿青苔的眼珠自它眼眶中飛落而出,哐啷啷砸在地上。趁此機會,喻阮趕快喊住顧嶼,將手中剩餘魔法卡片全部丟了出去:“快點兒回來!”

顧嶼動作一頓,眉心微緊。他瞧了眼表情焦急的喻阮,沒說什麼,直接後撤了數步。喻阮趕緊抓住他的手,緊張地一路退回魔法罩中。

下一秒,漫天驚雷破天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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