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連忙應了一聲。
喻阮跟程沐道了聲彆,扯著顧嶼跟上醫生的車,一起來到醫院。來時路上,對方已經幫他們倆人預約好了行程,一遍走下來,很快就出了結果。
看了眼手裡的檢查單,醫生實在不好意思對喻阮說,顧嶼確實一丁點兒問題都沒有。他隻能含糊打了個岔,隨便開了點兒消炎水,拚命向旁邊一言不發的Alpha眼神道歉:“可能有點兒輕微腦震蕩,委屈二位殿下,暫時先住院觀察一天吧。”
“好,辛苦您了。”
聽到這句,喻阮心中總算舒下口氣:就說不可能一丁點兒問題都沒有,還好拖著顧嶼來了醫院一趟。現在想想,可真是太慶幸了!
他眨了眨眼,真心實意地向這位大半夜還被迫加班的醫生道了謝。接著,走回顧嶼身邊,小心扯了扯他的袖子:“那我們……去住院吧?”
顧嶼瞧了眼手裡的檢查單:自己輕微腦震蕩,住院觀察一天。喻阮的則更離譜,直接寫了個低血糖,給開了三支葡萄糖,輸完就能走。
“……”
真是庸醫。
注意到他擰起來的眉頭,喻阮覺得他可能是對“留院觀察”四個字感到了不適。想了想,便主動道:“沒關係,反正明天也沒有課。我可以陪你一起住院,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回去?”
捏著紙的手緊了緊,顧嶼心底劃過一絲異樣。他抬眸,看了眼身邊小心翼翼的Omega,喉結微滾,將拒絕的話又咽了下去。
“……好。”
……
惦記著顧嶼檢查單上那觸目驚心的“腦震蕩”三個大字,之後辦理住院的事,喻阮硬生生是一點兒都沒敢讓他接手。好在帶他們來的醫生在走前,已經和醫院的其他人都打過了招呼,隻要去簽個名登記一下,立刻就能走完住院流程。
喻阮宛如伺候瓷人兒似的,拉著顧嶼進了病房。房間早已經被家政機器人打理的井井有條,整潔又乾淨,他們隻要躺下就好了。
因為傷在腦袋,醫生也沒給他開藥。倆人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有個端著藥盤的小姐姐走進來,裡麵放著消炎水和葡萄糖,說來給倆人換藥。
喻阮友好地衝她笑了一下,把簾子拉開:“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不用不用,您坐著就好。”對方連忙擺手,“我先為您紮針吧,您現在狀態還OK嗎?”
喻阮愣了一下,點點頭:“我挺好的。”說完,意識到馬上就要紮針,不由抿了唇,將袖口解開,“……麻煩您了。”
對方很流暢地接過他伸來的手,擦酒精棉消毒:“您不用擔心,我技術很好的,不會痛的哦!您隻需要閉上眼,就當是被螞蟻咬了一下,很快就會結束了!”
“……”喻阮臉頓時羞得通紅。
他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善解人意”,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害怕打針的事情,還給說了出來。頓時便窘得要死,恨不能找個地縫兒當場鑽進去。
說起來丟人,他以前受傷雖然挺多的。但無論挨多少針,還是下意識會害怕針孔紮進皮膚裡的感覺。
正在這時,忽然有一隻微涼的手,遮在了他的眼前。
喻阮下意識閉了閉眼睛,睫毛劃過對方手心,緩慢搔了一下。對方指尖便如被什麼給燙了般,輕輕一顫:“彆眨。”
喻阮茫然:“顧……”
話音未落,皮膚被針頭刺破的微痛感便自手背隨之傳來。他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大約是顧嶼看他害怕,特意幫忙擋住了紮針的畫麵。所以,才會有剛剛的那一幕。
心底像是被什麼用力觸了一下似的,頸後腺體微微發熱。他又窘迫、又感動地一連眨了好幾下眼:“……謝謝。”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收緊了幾分,似乎是克製著什麼。喻阮立刻便想起前麵他說的那句“彆眨”,頓時尷尬地又一連眨了好幾下。
蓋在他眼上的手,瞬間便變得有幾分用力。
喻阮:“……”
……救命!QAQ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瘙癢感一下接著一下,掌心下的Omega活像隻受了驚的兔子,怯生生地在邊緣小心試探。顧嶼抿抿唇,冷著一張臉,側眸看向旁邊:“好了嗎?”
“嗯嗯,馬上就好!”護士飛快取下膠布,在Omega手腕上貼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好,你現在可以睜眼睛啦!”
顧嶼立刻抽回了手。
喻阮茫然望去。眼睛乍然接觸到蒼白的燈光,產生了短暫的失明。他不適地閉了下眼,看到自己手背上已經被對方給弄了個漂亮的小蝴蝶結:“謝謝您。”
“不客氣哦。”對方衝他笑了一下,看向他身後,“顧嶼殿下,輪到您了。請把手臂伸出來,我幫您清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