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很不爽,且表現得反感抵觸,那好辦,就把老姐懷揣著無比心痛留下的那筆感謝費給對方,事兒就算兩清了。
實際上003卻並未用心應對這個看起來過分單純的少年。
他在聽到“燕行”二字時,也有短暫的怔神。製作身份卡的時候,不過是按照潛意識自行創造的,現在再聽這個名字,才恍然回憶起,似乎很久遠以前,在塵封的記憶深處,他確實擁有過這個名字。
隻是後來他出生成長的星球遭遇毀滅性的劫難,此後他因為天賦特殊,潛力不錯,被選入秘密組織少年部,接受嚴厲而又殘酷的訓練。
進去時,所有人的名字都被舍棄,最終歸於他們的,隻是一個個冰冷的數字編號。
003,並不代表他是第三個。
而是第三名活著走出去的“成功品”,這個編號,或許曾短暫地被無數人使用過,又因為生命的消亡重新輾轉。
此時忽然再聽見這個名字,他才知道,原來曾經的一切,都未曾真的被遺忘。
挺好的。
市人民醫院裡,此時正有兩名警察隔著厚重的玻璃注視著裡麵躺著的病患,眉頭皺得越發緊蹙。
旁邊還有兩個脖子上圍著頸托的青年在說話。
瘦矮個兒說:“警察大哥,這事兒吧雖然論交情,那啥,我們是跟老大更鐵。可昨兒晚上我們真就是出門擼個串兒,去巷子裡撒個尿,結果不知道誰家狗拉稀,一踩,不就滑了嘛!”
胖子也連連附和,滿臉心有餘悸:“對啊,誰知道那地兒也沒啥大坑啊,咋就摔這麼狠!”
他們倆就不說了,直接被摔暈到天亮。老大更狠了,摔得四肢粉碎性骨折!
你說這他媽奇怪不奇怪?!
更奇怪的是,老大醒了,人還躺在手術台上呢,第一時間就是嚷嚷著要報警,說是有人把他們打傷的。
大腦清醒,記憶也無比清晰的兩個小弟都要尷尬得腳趾摳出個九層妖塔了。
警察中稍稍年輕那個側眸看了看胖子,有心想要糾正一下自己看起來比他年輕,可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隻能歎口氣,對年長的同伴說:“既然兩個當事人認知記憶上都沒有問題,加上查監控的那邊也說,案發周圍設備缺失嚴重,連這三個也隻拍到了之前在路上閒溜達的畫麵......”
所以這事兒,分明就是病房裡那人報假警。
中年警察收了手中的筆,單手拎著本子,官方地安撫了兩人,等離開了病房,疑惑不解地說:“這三個人,從眼神、小動作上來看,都沒說謊的表現。”
年輕警察失笑:“都沒撒謊,難不成是三個人都說的實話,隻不過當時他們遇到了空間錯亂,所以三個人在同一地方同一時間遇到了不同的遭遇?”
這就是個隨口一說的閒話,當個無足輕重的小玩笑,中年警察也忍不住笑了一聲,搖搖頭:“算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說不定單純就是我這心理學全都還給小學體育老師了。”
“小學體育老師表示不背鍋哈。”
......
不管重傷的周哥怎麼說,與他同行的另外兩人都表示沒發生過這事兒,周哥暫時又無法提供進一步的證據,那這案現在就立不起來。
病房外走廊儘頭的洗手間。
胖子跟瘦子一塊兒站在便池前解褲子,一邊放水一邊嘮嗑:“周哥這是怎麼了,感覺腦子有點兒那啥。”
瘦子低頭撈了一把,神色有點狐疑,嘴巴上隨口應到:“確實有點兒,怎麼就認定了是被人打了呢?你看他身上的傷,人醫生都說了是四肢骨骼瞬間遭遇強壓,大概率就是被車撞才有這種效果。要真是人,哪個人能做出這種效果?”
卻不想想既然人不能造成這種結果,為什麼他們兩個就認定了平地上摔一跤能造成這樣的後果呢?
胖子哧哧笑,抖了抖水,嬉皮笑臉說:“周哥要報假/警也不知道扯個更靠譜的謊,比如說有車肇事逃逸啊,這樣咱們指不定還能恰好找到個冤大頭給周哥出醫藥費。”
瘦子這次卻沒回話了,反而是又低頭掏了掏自己的小鳥,納悶兒地嘀咕:“怎麼回事,感覺咋好像有點兒輕?”
何止是輕,要不是掏出來看,那地兒渾然就是少了一塊肉似的。
胖子卻沒放在心上,反而嘲笑他是吉吉太小,感覺不到,完了還很自豪地轉身把自己的抖給瘦子看,氣得瘦子一腳就踹過去。
兩人嘻嘻哈哈打鬨一通,這事兒也就誰也沒放在心上了。
病房中,被綁成個木乃伊動彈不得的周哥再次從短暫的昏睡中醒來,睜開眼直勾勾盯著天花板,乾到翹皮的嘴唇輕輕抖動著,隱約可聽見一點喃喃:“我要、報仇。弄死他<a href="mail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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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有個武力值遠超常人的陌生男人在,柳觀月到底不放心傻白甜老弟,中午隻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也緊趕慢趕地趕了回來。
帶回來的飯菜往桌上一放,看著老弟下筷如飛狼吞虎咽,另一個卻捏著筷子笨拙卻專心地夾一粒青豌豆,柳觀月切實體會到了老弟在電話裡跟她反反複複強調的“傻”之一字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