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醫生大概早就見怪不怪了,像個機器人一般冷漠,“肛檢。”
她噌地坐起來,臉都白了,“為什麼!”
“沒有性生活就肛檢,不行你就去彆的醫院做腹部B超。”
林白靈二話不說就下床找褲子,“好,我自己去醫院檢查,謝謝您了!”
齊正霆出來的時候,看見她已經端坐在凳子上玩手機了。
“檢查完了?”
“嗯。”
“走吧,帶你去吃早餐。”
林白靈慢騰騰站起來,從屁股下拿起體檢表。
齊正霆:“怎麼還沒交表?”
“不交了。”
他微微眯眼,“怎麼了?”
林白靈眼神飄到地板上,“我覺得這個婚檢形勢大於內容,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齊正霆視線盯在她臉上,睫毛微顫,挺翹的鼻尖帶著倔強。
“給我看看。”
林白靈很爽快,把體檢表遞給他,嘟囔一句:“我沒病,放心吧。”
“又虛報身高體重,到那邊上稱給我看看。”
林白靈瞥他一眼,不出聲。
他看到沒有做的那一項檢查,大概猜想出來了,“這個,不敢做?”
林白靈沒好氣,“秋褲
太緊了,脫不下來。”
明知故問,她不要臉了麼。
旁邊一對新人朝他們看過來了。
齊正霆左右瞧了一眼,貼近她,“哪裡買的秋褲,那麼難脫?”
沒等到她的回答,他邁開步子,風輕雲淡道:“走吧。”
林白靈悲憤跟在身後,莫名也得他站在製高點,自己落了下風。
走出了電梯,他瞧著四下無人,才瞅著她哼了一聲,“明明知道要來體檢,還穿那麼厚的秋褲。”
林白靈咬唇斜他。
“現在誰還穿厚秋褲,大爺大媽都不穿了。”
她臉上有些熱了,為自己辯駁:“這個鬼地方太冷了,不穿我就凍成冰棍了。”
不穿在室外冷死,穿了在室內熱死,怎麼樣都是死。
齊正霆嘴角有些繃不住了,“你凍不成冰棍,你也就凍成個杠鈴。”
林白靈:“……”
“走吧,帶你去吃點好的補補。”
林白靈攏緊羽絨服,亦步亦趨跟著他。
他走進一家店,簡單粗暴的招牌:大肉大麵。
找了個地方坐下,他說:“以前我就在這附近讀書,方圓五十裡,就這一家的手擀麵最地道,保準你愛上麵食。”
林白靈捏著一次性筷子,心道,說的好聽,第一次是餃子,第二次是手擀麵,他就是故意和她作對,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麵食的。
叫到號了,他去端過來一碗麵,輕輕放在她麵前,那碗足有小臉盆那麼大,上頭盤著一塊醬黑的大肉,比她的手還長。
空腹去體檢,她已經饑腸轆轆了。
“小碗在哪裡?”
“什麼小碗?”
“裝麵的小碗啊。”林白靈作勢起身,要自力更生去拿碗。
“這個就是小碗。”
林白靈還在執著,“沒有更小的碗嗎,那怎麼分著吃。”
他定了定,忽地笑出聲來,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這是你的,我不和你分。”
林白靈盯著那碗堆得像一座小山似的麵,還有那塊厚厚的肉,這得是她兩天的量吧!
“我吃不了那麼多。”
齊正霆起身,“快點吃,吃不完再說。”
他端過來一碗更大的麵,大口吃起來了。
“好吃嗎?”
林白靈點頭,勉強應付:“還可以。”
“是不是很勁道
?”
“嗯。”
林白靈的嘴哪裡分辨得出勁道不勁道,她隻覺得她現在就是愚公,把眼前這碗麵往肚裡搬。
齊正霆乾脆利落,很快就把麵吃完了,悠閒看著她,時不時給她加點火。
“真是看走眼了,能扛著車子走兩條街的人,就這點戰鬥力?”
“快點,麵都涼了。”
“肉也要吃。”
林白靈腮幫子都嚼酸了,那座小山不但一點沒少,好似還更多了。
她睜大眼,一本正經:“齊正霆,這個碗有毒啊!”
“有什麼毒?”
“像個無底洞,一直冒麵條出來,你不覺得嗎,我都吃了那麼多了,它一點沒少,還更多了。”
齊正霆哼一聲,“那是你吃太慢了,麵條發漲了。”
“漲得也太快了……”
他毫不掩飾地鄙視,“有出息,跟麵條比還能輸。”
她把筷子一放,帶著賴皮,“我不吃了!”
他起身,扯唇,“不吃了,這費勁樣兒,就知道大高個是喝水長起來的,虛得很,怪不得要穿那麼緊的秋褲了。”
林白靈帶著羞惱跟在他身後,又來了,秋褲就不能過去了麼。
“齊正霆,你去過我們N市嗎?”
“去過。”
“我們N市的冬天是不是暖和多了?”
他哼一聲,“冬天不知道,我去的時候是春天,到處都是水,地上冒水,牆上也冒水,所有的房子不是在哭,就是在冒汗,看著怪心疼的。”
“……你不要在春天去啊,你去N市做什麼去了?”
不怪他這麼說,春天她都不願意呆在N市。
齊正霆定定看著她,“十幾歲的時候,見網友去了。”
“……”
林白靈心裡翻了個白眼,網友奔現,十幾歲他就敢乾了啊。
齊正霆手機響,接聽沒兩句,他的臉色就變了。
林白靈分明看見他唇角在輕顫。
“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