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沈樾要裝的那麼慫了。
原來是兒子礙著了爹的路子。
不慫點,太囂張了,彆人不說,單單他爹皇上就看不下去啊。
沒準兒一個不高興了就得弄死他。
宋瑾後知後覺的頓悟著,迅速的調整自己的心態。
以後,她也慫點吧。
什麼從小不會委曲求全,一旦和活命相比,命更重要啊。
活著才能吃好吃!
連著數日折騰,和路詹一起惆悵了一會兒,宋瑾便帶著萬喜去睡了。
換了新地方,宋瑾倒是一點不認床。
躺床上沒有半盞茶的功夫便呼呼睡著了。
睡是睡著了,夢又來了。
腥風中伴著血雨。
是一場盛大的屠殺。
黑衣人在月色下揮著長刀,砍向院子裡的人。
男女老少,全部倒下,可倒下的人,痛苦驚悚,明明張著嘴卻喊不出聲。
整個靜夜裡,除了風聲,便是長刀砍下的聲音和人們轟然倒地的聲音。
她還是一個小嬰兒。
這次沒有被裝到籃子裡,而是被人緊緊的抱在懷裡,烏溜溜的眼睛看著麵前的一切。
在夢裡,宋瑾驚恐又好奇。
這不過是個才出生沒多久的孩子。
按理說,才出生沒多久的孩子,視力並不能看到較遠的地方,。
可她看的真真切切。
她甚至看到一個黑衣人不慎被抓落的護麵方巾和他的臉。
怎麼會這樣。
許是適應了這樣血腥殘忍的夢,這一次,宋瑾沒有被夢境嚇醒,而是被萬喜搖醒的。
“主子,主子醒醒,宮裡來人了,陛下要見您!”
萬喜的聲音,大的跟打雷似得。
宋瑾被震的一軲轆爬起。
睜著一雙惺忪的眼睛,小白兔似得看著萬喜,抬手揉揉頭,“啊?”
萬喜急的兩眼冒光。
“主子,宮裡來人,陛下說要見您,立刻就要走,路詹試圖攔著,但前來傳旨的公公態度強硬,說隻要您還活著,抬著也得抬進宮。”
宋瑾立刻一個哆嗦,嚇走了所有瞌睡。
蹭的跳下床,一麵搓手一麵暴走。
不是說好了裝病嗎?
怎麼突然就要進宮!
一點準備沒有啊!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萬喜將一套竹青色衣袍遞上。
“主子,沒辦法,路詹說您隻能去,他陪著您進宮,您趕緊換衣裳。”
宋瑾轉頭,驚恐的抓住萬喜的手,“萬喜,我怕。”
萬喜……
反手抓住宋瑾,“主子,小的也怕,要不,咱們跑吧。”
宋瑾……
跑?
跑哪去?
就她現在頂著這沈樾的身子,能往哪兒跑!
而且,她不能坑了她爹啊!
這麼一想,宋瑾反倒是冷靜了。
怕也沒用,沒得選,隻能去。
深吸一口氣,宋瑾拿了衣袍換了。
路詹已經候在門外,眼見宋瑾出來了,路詹低聲道:“宋大小姐沒事,奴才跟著您進宮,陛下應該是要問元寶的事,到時候您就解釋說,是狗非要跟著您的,反正陛下也不能審訊一條狗。”
宋瑾……
驀地就想到,皇帝急症是因為一顆湯圓。
想到這個,宋瑾就有點想笑。
一想笑,似乎就沒有那麼緊張了。
吸了口氣,昂首挺胸,“走吧。”
路詹心頭也不大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