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他未必肯讓衙役給他搬張椅子,更何況薑側妃還在娘家,四皇子怎麼都不肯把人帶回去。
可大皇子殿下的意思很明確,這案子,要讓安國公栽跟頭。
冷冷睃了四皇子一眼,安國公拿起枕木啪的一拍,“傳安國公府三少爺上堂!”
聲音落下,當即有個安國公府的小廝上堂,恭順行禮,道:“大人明察,我家少爺昨日感染風寒,今日一早連床榻都起不得,小的是少爺的貼身跟班,什麼事,小的都知道,國公爺特意派了小的來。”
安國公並不知道大皇子對這案子的態度。
瞧著堂下小廝,京兆尹眼底拂過冷笑。
“本官問你,三少爺可曾命人打殺過王富貴的兒子。”
隨從傲然瞥了王富貴一眼,“從未。”
王富貴便道:“草民兒子不是三少爺打死的,是領了京兆尹衙門五十大板之後,沒熬過,被打死的。”
這案件,是公然審理。
外麵圍觀的百姓不少。
之前王富貴的狀子,隻說是安國公府的三少爺殺了他兒子,現在猛不防來了這麼一句,外麵百姓,登時嘩然。
宋瑾瞧著王富貴,心頭嘖嘖,沈樾和她爹安排的不錯嘛,來一招出其不意。
估計,他們不光想要扳倒安國公,還想把這個京兆尹拉下馬。
琢磨著,宋瑾轉頭去看京兆尹。
京兆尹橫眉冷目,啪的一拍桌子,“放肆,你這是在狀告本官?”
王富貴的麵色倒是沒有怎麼變,隻是道:“當時草民兒子被杖責五十,是很多人都看見的,草民就是說個實話,草民不狀告您,主要還是狀告安國公府三少爺,您打草民兒子那五十大板,估計也是受他指使的,草民理解。”
宋瑾差點噗的笑出來。
這個王富貴,看著老實巴交的,這損話說的很溜啊。
不及京兆尹開口,宋瑾咳了一聲,“大人,看來,這案子,您也涉嫌其中了,您還做主審,似乎不大合適。”
如果一開始就狀告京兆尹,這案子必定會被刑部另外指人來審。
萬一京兆尹和安國公齊齊買通新來的人呢。
現在好了。
皇上親口下令,這案子讓他和京兆尹一切審理,京兆尹涉案,那他就有絕對的審案自由了。
宋瑾緩緩起身,不緊不慢朝京兆尹踱步過去。
京兆尹冷著臉,瞪著他,“殿下這是何意?難道殿下覺得本官有罪?”
真是好大的膽子!
宋瑾扯嘴一笑,“小王哪裡敢覺得大人您有罪,這京都的百姓誰不知道,本王雖然是皇子,可地位遠不及大人您呐!”
這話,又引得外麵百姓一陣議論。
京兆尹麵色難看,“你要做什麼!”
宋瑾就笑道:“不做什麼,繼續審案,既然大人您涉嫌案件,暫時不便處理案子,那這案子,本王先替你發問,畢竟父皇親口說了,案子咱們共同審理。”
“你……”
京兆尹啪的一拍桌子
,轉頭怒目瞪向王富貴,“你在狀告本官?”
王富貴搖頭,“沒有啊,草民狀告安國公府三少爺。”
頓了一下,又道:“不過,草民兒子當初是被京兆尹的衙役打了板子,就不知道是您秉公辦案還是三少爺唆使。”
京兆尹盯著王富貴。
上次見這個糟老頭,這老頭子可沒有這麼底氣十足。
怎麼,這是以為找到靠山了,就敢和他抗衡了?
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