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老頭卻是沒有理會路詹,掏出銀針,在沈樾幾個穴位上刺了幾針。
很快,沈樾的指尖便有黑血滴出,臭烘烘的,有點像臭狗血。
落在神醫手裡用來接血的白瓷盅裡,那黑血粘稠的癱成一堆。
“我看看能不能找找解藥,但希望應該是不大,主要還是趕快找到下藥的人。”
接了半盅黑血,神醫將銀針收起,卻是又掏出一個小銀勺,挖了半勺黑血,另外拿了一隻瓷白小盅,將那黑血放進去,抓起手邊茶盞,倒了半盅水。
黑血粘稠,小半勺黑血居然在大半杯茶水中都氤氳不開,就像一個黑坨兒,固在那裡。
路詹立在一側,看的莫名其妙。
“您這是做什麼?”
神醫麵色不變,眼底流露著一種陰沉沉的笑,他從藥匣裡拿出一個瓷白小瓶兒,拔開塞子點出一點淡粉色粉末,融入茶杯中。
那略帶亮黃色的茶水,立刻變得清澈透明,宛若一杯清水。
而水中那不肯融開的血塊,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路詹看的目瞪口呆。
神醫則道:“想辦法把這倒入宋瑾的吃食裡,讓她吃了。”
路詹蹭的抬眼,看向神醫,滿眼震愕。
神醫冷笑,“如果隻是我們殿下昏迷,她未必肯儘心儘責的救殿下,她吃了這個,便與我們殿下血氣想通了,殿下身上的毒一日不解,她便也一日受連累。”
路詹仿佛一瞬間不認識神醫了。
這還是那個可愛的小老頭嗎?
路詹張了張嘴,最終搖頭,“不行。”
神醫一挑眉,“不行?”
路詹立刻道:“要將殿下和宋大小姐捆綁一起,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殿下用的可是宋大小姐的身子,宋大小姐怎麼會置之不顧呢?殿下若沒了,宋大小姐這身子也就沒了。”
“如果她根本不想換回來呢?她沾著殿下的身子,可是行事方便的很呢!”
路詹……
不想換回來?
宋大小姐不想換回來嗎?
她想一直用著他們殿下的身子嗎?
就在路詹怔怔一瞬,暗衛從外麵進來,朝路詹道:“吃食已經買回來了,放在外麵桌上。”
路詹轉目看向那暗衛。
平時暗衛也受他指使出去買東西,但是從來沒有這麼回稟過,這一次,卻專門回稟……
心思微動,路詹抬腳朝外走。
出了暗室,果然見外麵桌上擺了滿滿一桌,路詹掃了一眼外屋,並沒有人,壓著聲音朝暗衛道:“怎麼了?”
暗衛低低的道:“大皇子今日從宮裡出來之後,徑直去了城郊的山上,足足待了一個時辰後折返出來,他走之後,我們的人上山搜了一趟,山上什麼都沒有。”
若是搜到什麼,那還好說,起碼能推斷大皇子做了什麼。
可什麼都沒有搜到……
大皇子上山做什麼去
了?
是見人?見什麼人?
“好,我知道了。”路詹沉默半晌,點了下頭,暗衛轉身離開。
路詹透過大窗,定定瞧著窗外。
現在,他該怎麼辦。
大皇子那邊,似乎加快了動作,可具體做什麼,他猜不出來。
他怎麼就長了這麼一個沒有智慧的腦子啊!
路詹想要仰天長歎。
頓了一會兒,路詹回頭,見神醫麵無表情的提著他的藥匣子,用左手食指點了點桌麵的那茶盞,“我走了。”
語落離開。
路詹盯著那茶盞,仿佛眼睛被固定住在那裡似得。
他真的要用這樣的方式將宋大小姐和他們殿下捆綁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