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及一般,宋瑾聲音驀地頓住。
萬喜這哪裡是睡著了,分明就是沒有意識了。
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小丫鬟,這怎麼說沒有意識就沒有意識呢!
萬喜隻吃了這些飯菜。
宋瑾臉色一冷,立刻一把將萬喜打橫抱起:“還不去準備帕子!”
路詹都嚇呆了。
眼睜睜看著萬喜,路詹差點哭出來。
萬喜這是怎麼了?
他心裡,從來沒有一刻像是現在這樣難受,焦灼,擔心……
跌跌撞撞,路詹衝出去,轉頭端著水,拿著帕子一頭又衝回來。
他想親自給萬喜擦拭臉上的油漬,可宋瑾涼涼的瞪了他一眼。
一個暗衛立在桌前,已經用銀針檢測了飯菜。
“大小姐,是涼宿。”
宋瑾給萬喜擦拭油漬的手,重重一抖,回頭愕然看向那暗衛。
“什麼?”
暗衛麵色沉著,“涼宿,涼宿是……”
他以為宋瑾不懂什麼是涼宿,正要解釋,宋瑾抬手一擺,打斷了他。
這毒藥,當然不會是酒樓那邊下的。
涼宿這東西,不是誰都能碰得到的。
何況這京都,想要沈樾命的人不在少數,沈樾親自豢養的暗衛,買來的飯菜自然也是經過檢查的,是安全的。
至於大皇子……
這飯菜是給她和萬喜買的,大皇子可以給沈樾下毒,卻絕不會給她下毒。
大皇子若是給她下毒,就用不著那三日之約了。
更用不著在沈樾的身上留下那樣一封信。
那這毒……
宋瑾一雙冰淬一樣的眼睛,望向路詹。
到這個時候,路詹怎麼會不明白。
是神醫給他使了個障眼法。
神醫早就趁他不注意,將那杯水灑到飯菜裡了,然後又故意在杯子裡重新到了半杯水。
也就是說,無論他是不是狠得下心,都沒有用了。
路詹望著躺在床榻上,麵色灰白的萬喜,仿若萬箭穿心。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受,可看著萬喜如此,他就是難受的快要喘不上氣。
“我……我去找解藥。”
路詹失魂落魄就要往外跑。
他要去找那該死的老頭子!
宋瑾沒有理會他。
涼宿這毒,唯一的解藥便是施毒者心甘情願的三滴血。
否則彆無他法。
萬喜的毒,是那老頭子下的,要解毒,自然是要那老頭子的血。
而那老頭子,衝著的可不是萬喜,而是她宋瑾。
那老頭子竟然知道……
宋瑾狠狠捏了一下拳,朝暗衛道:“我的情況,究竟有多少人知道?”
宋瑾說的不明白,可暗衛卻聽得明白。
為首的一個,恭順的抱拳,“當年為了解大小姐體內的蠱毒,老爺的確是讓四殿下跟前的神醫試過。”
這樣一句話,若是放在旁人耳中,那便是一個字也聽不懂。
可宋瑾懂。
原主自娘胎出生,就中了一種叫做千機蠱的蠱毒。
這種蠱毒,毒發涉千機,令中蠱者生不如死。
原本,她中了這種蠱毒,是活不過滿月的,可不知是蠱毒睡著了還是如何,她竟然平平安安長到這麼大。
當然,蠱毒一事,宋大老爺原本是瞞著她的。
隻是宋大老爺和韓柏一次談話,被原主意外聽到了,她記住了。
她還記住一句話:千機蠱若是碰了涼宿,便要受到萬蟲噬心之痛。
當然,這樣的痛苦,是有解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