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最後一場。
坐在自己的考號中,趙霽德奮筆疾書。
手中的卷子仿佛就是為他量身定做,每一道題他都是下筆如有神。
如果不出意外,這一次的榜首必定是他。
就在趙霽德寫的得意之時,那在號子裡巡邏的一位衙役忽的在他桌案前摔了一跤。
摔倒之前一瞬,那衙役在他桌上扶了一把,妄圖站穩。
然而,不僅沒有站穩反而將他桌上的墨打翻。
原本字跡清晰的卷麵,頓時一團烏黑。
整張卷子被墨汁浸透。
那一瞬,趙霽德整個人都懵了。
驚愕之下,他蹭的起身,盯著摔倒在地慢慢爬起身的衙役。
那衙役起身之後,歉意的看了卷子一眼,“對不住。”
對不住三個字,他說的歉意十足。
可在趙霽德看來,卻風輕雲淡。
“就隻是對不住?”
衙役挑了下眉,“不然你還想要如何?這裡可是考場,任何人大聲喧嘩都會被攆出去,取消考試資格。”
趙霽德被氣的差點吐血。
“你也知道這裡是考場!這是我的考卷!你把它弄成這樣,讓我怎麼考?啊?”
衙役掃了那卷子一眼,“你再另起一張答題紙便是。”
說著,他輕哼一聲,“若是當真腹中有筆墨,重新再寫也不是問題。”
趙霽德氣的太陽穴突突的跳。
“再寫一遍?不是問題?”
拳頭一捏,血氣衝頭,趙霽德身子一翻,就從桌案後躍了出來,抄起手邊硯台,直接砸在那衙役頭上。
砰!
重重一下砸上去,那衙役的腦袋頓時冒血。
“殺人啦!”
那衙役扯著嗓子便喊了一聲。
這突然的聲音驚動了整個號子。
監考官得了消息,急急趕來。
趙霽德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然而監考官隻認他傷人有罪,當場便讓人報了刑部。
刑部尚書仿佛恰好就在考場外候著似的,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帶人前來。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聽他趙霽德說什麼。
大家隻看到,他目無王法,在考場襲擊巡考衙役。
至於緣由,儘管趙霽德說的清清楚楚,可刑部尚書還是定性為作弊不成惱羞成怒。
皇後娘娘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來了考場的。
在皇後娘娘進考場的那一瞬,趙霽德正要被刑部衙役當場帶走。
皇後突然蒞臨考場,一眾朝臣衙役匆忙行禮。
皇後瞧著被人押倒在地的趙霽德,蹙了蹙眉,“這是怎麼了?”
刑部尚書便道:“作弊被抓,惱羞成怒,當場行凶。”
趙霽德梗著脖子,“我沒有!他胡說。”
押著他的衙役揚手便給了他腦袋一巴掌。
“閉嘴,皇後娘娘跟前也由的你撒野!”
皇後蹙了蹙眉,“讓他說。”
那衙役立刻朝刑部尚書看去。
皇上瞧著他的目光,揚嘴一笑,“怎麼?本宮的話,不好用?”
那衙役立刻道:“奴才不敢!”
說著,他手中的佩劍死死抵在趙霽德背後,咬牙威脅道:“既是娘娘問你,你便如是說。”
趙霽德怎麼肯理會他這威脅。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一旦錯過,也許,他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
“學生趙霽德,乃是鄉試解元,方才學生答題之時,這位巡考衙役忽然在學生的桌案前摔倒。
他摔倒之前,扶了學生的桌案一下,不慎打翻了學生的硯台。”
不及趙霽德說完,刑部尚書便怒道:“胡言亂語。”
趙霽德便朝刑部尚書道:“從大人進來,這衙役一個字未說,而我說的你又說是胡言亂語,那大人的定論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