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霽德狠狠一甩衣袖,憤然離開。
出了酒樓,已經是夜裡。
清風吹到麵上,他隻覺得無比惡心無比憤怒。
一直知道,官場黑暗,旋渦極深。
可他從未想過,這樣赤果果的黑暗,就擺在他麵前。
而他要陷害的人,居然還是一國之母。
這些臣子們都瘋了嗎?
臣子們之間彼此傾軋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去陷害皇後!
那可是皇後啊!
且不提她是一國之母,單單大燕朝到這一任陛下,他手中開拓的疆土,有一半都是皇後娘娘打下的。
軍功不可沒。
若說是陛下對皇後娘娘有所忌憚,想要卸磨殺驢收回兵權,他姑且理解。
可陛下對皇後娘娘寵愛有加,恨不得把這江山也給她坐了。
偏偏一個安國公......
安國公到底為什麼?
皇後罷黜的刑部尚書可是趙閣老一派,而趙閣老與寧國公又是死敵,寧國公與安國公私交又很好。
這些亂七八糟的朝堂關係,讓趙霽德頭痛。
可他知道,無論如何,他不會去誣陷皇後。
現在,他該怎麼辦!
心頭像是裹了一塊又臭又臟的抹布,抹布上爬滿了蛆蟲蒼蠅。
趙霽德煩躁的走著。
在人聲嘈雜的鼓樓大街,他宛若一個離魂之人。
走著走著,周遭突然安靜下來。
趙霽德猛地抬頭,他已經走到宮門口了。
心中一動,趙霽德大步走上前。
他要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皇後。
“勞煩通傳一聲,我有要事回稟陛下。”
宮門口的守門侍衛上下打量趙霽德一眼,義正言辭的拒絕,“不行。”
“不行?”趙霽德大睜眼,“為什麼不行?”
“陛下有令,娘娘即將臨盆,入夜之後,除非是閣老或六部重臣有急事要奏,其餘人一概不見!”
趙霽德急的滿頭冒汗。
可這種事,他就算是急死,也一樣進不了宮。
這可是皇宮啊!
無法,趙霽德隻得且回家。
隻是他沒想到,一夜睡醒,不隻是昨夜思慮太重還是夜深風寒,他竟是發起熱來。
全身綿軟,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整整在床榻上躺了三日,急了三日,好容易第四日一早,病退了許多,還不及他穿戴整齊去翰林院,一道聖旨傳下。
他被封了餘州知府。
即刻上任,無召不得入京。
趙霽德恍然驚醒,這是安國公給他的三日期限到了。
這一刻,捧著聖旨,趙霽德隻覺得又暈目眩。
朝廷官員,竟然就這般兒戲似的被定了。
他想要進宮。
然而院裡站了不少人,都是此次要隨他一起去餘州的。
安國公不僅安排了他去餘州,還給他安排了好幾個隨從。
說是隨從,不過是監視吧!
嗬!
沒想到他趙霽德唯一配的起的,竟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