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見袁珣那認真模樣,心知愛郎確實是早已對自己傾心,隻是之前不知為何反而不敢與自己交心,心中也是柔軟,感動之下居然湊過去,用櫻唇封住了袁珣還在說話的嘴,把他後麵的話堵在喉嚨裡。
讓大漢司空收一名藝妓做義孫?那怎麼可能?
海棠心中明白,這隻是袁珣一人之想罷了,可就算如此,她心中也已經感動不已了。
無論如何,自己的身份都是配不上袁珣的,讓袁珣心中有她,她亦是滿足萬分,倘若有一天袁氏為袁珣配了正妻,隻要袁珣不棄於她,海棠就算是不做妾,一輩子住在夕羽樓,等著袁珣時不時來於她相會,甚至她就像襲人一樣,以一個奴婢丫鬟的身份,隻要能在他身邊,海棠就心滿意足了。
二人畢竟都是未經人事的少年男女,雙唇一觸及分,二人都羞紅了臉,海棠更是把頭埋在袁珣胸前,不敢再說話。
這一刻,時間變得極為緩慢,夕羽樓中人聲鼎沸,但是沒有人知道在夕羽樓最高的地方,有一堆少年男女正享受著與外麵不同的甜蜜安寧。
…………
就在夕羽樓一對少年男女互訴愛慕,甜蜜萬分之時,一列十四人的兵士,護衛著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正從樓下的大街經過,看方向似乎是前往皇宮。
“停車!”
就在馬車經過夕羽樓正門時,車內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隨軍行走的侍從趕忙揮了揮手,整個儀仗就直愣愣的停在了夕羽樓下。
“府君有何事?”侍從走到馬車窗前微微鞠躬問道。
馬車窗簾被一隻略顯蒼老的手輕輕挑開一角,從外麵也無法看到裡麵的情景。可是也隻是被挑開的簾角,車內人沉默了,好似在打量著巍峨高大的夕羽樓。
半響後,車內才開口:“老夫讓你打聽的事打聽的如何?”
侍從趕忙道:“那海棠是洛陽夕羽樓花魁,才名傳遍了整個洛陽,一手琴藝被洛陽世族公子們譽為天籟仙音。小人花費了不少功夫才打聽道,這海棠年方十五,本姓任,也是官宦之家的千金。
直到兩年前其父上書直諫天子,惹得天顏震怒,這才被抄家流放,任縣令死於流放途中。
這海棠本事宮中專管貂蟬帽的女官,也因其父之累被衝為官妓,隻是不知夕羽樓背後東主使了什麼手段,將其帶入夕羽樓做了藝妓。”
車內人冷哼一聲,又問道:“夕羽樓居然能征辟官妓,背後能量不少,可打聽出來本後東主是何方神聖?”
那侍從想了想,唯唯諾諾的說道:“是……是袁家族人。”
“乾什麼?怕了嗎?”車內人壓低聲音訓斥道,“老夫為河南尹,洛陽就是老夫治下,此等逼良為娼,買賣官奴,莫說是袁氏,就算是宗室又如何?講來!”
侍從咽了口唾沫,說道:“是前司空袁逢嫡孫,袁珣。”
“入宮吧!”
車內人將手放了下來,沒有再搭話,侍從鬆了口氣,忙朝著車夫和護衛的軍士揮了揮手,車架依仗這才再次上路,緩慢的朝著皇宮方向駛去。
中常侍張讓手持拂塵,快步走在西園大街之上。
西園,是當今天子命十常侍手收集天下之財,在北宮以西濯龍園的基礎上建成的。整個園子占地頗大,園中有一條仿若洛陽最為繁華的開陽大街建的街道,如同開陽街一般,這條仿開陽街也是兩側商鋪林立,酒肆當鋪一應齊全,就連史氏商行的成衣鋪,一模一樣的在這裡也有一間。
隻不過這條街上的掌櫃和遊人,都是宮中閹人常侍和宮女扮演的,唯一的用途,就是每日造成開市後,和趕著驢車身著便服的靈帝做些買賣。
“開陽街”後麵,是一片長著奇花異草,流水小橋,亭台閣謝的園子,園子中放滿了各種奇珍異獸。
在園子的中心,有一片人工小湖,湖麵上種滿了荷花,此時已是入秋,荷花慢慢凋謝,留下一片片矗立於水麵的蓮蓬。
小湖之中嘻嘻哈哈傳來一些女子的嬉笑,張讓循聲看去。隻見這些宮中最有姿色的宮女,正在水中嬉戲,這些宮女身著輕紗,輕紗之下沒穿任何衣服,那各色的輕紗被水打濕後,宮女們的**纖毫畢現,這些女子看見張讓,也不害羞,反而搔首弄姿。
饒是張讓早已沒有了男人的功能,此時看見這些正值青春妖嬈的**,也是心中一熱。他不敢再看,低下頭,加快腳步上湖心亭。
湖心亭中有一史氏商會出產的竹製躺椅,上麵躺著一個身著青色道袍,披頭散發坦胸露乳清秀男子,男子一手提著一串葡萄,一手執白瓷酒壺,正在吃喝,一邊吃喝還一邊和水中的女子們調笑兩句,正是大漢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天子劉宏。
靈帝看張讓前來,坐直了身子,笑道:“阿父來了?正巧啊,朕這裡正好有張伯慎從涼州快馬送來的葡萄和葡萄美酒,阿父正好嘗嘗。”
張讓走進湖心亭,恭順跪下笑道:“這是張車騎獻與陛下的東西,老奴可不敢喝,張太尉忠心為國,一心向著陛下,陛下合該大賞呢!”
靈帝喝了一口酒,聞言笑了,晃了晃酒壺說道:“就憑這酒啊?那史氏商行的果酒不也聞名洛陽,難道朕對那小魔頭袁珣和那史阿也要後賞個驃騎大將軍?我看這張伯慎是車騎將軍做的不舒坦,想挪挪位置。”
張讓跪著,嗬嗬一笑,說道:“陛下不出西園卻儘知天下事,張車騎確實在西涼討伐韓遂馬騰等人失力了,隻是他上奏此戰非戰之罪,乃是董破虜臨戰而逃,才導致三軍崩潰。”
“嗬,臨戰之時將帥不和,戰勝則搶功,戰敗則推責,這張伯慎和董仲穎還真是一對活寶!”靈帝抿了一口葡萄酒,失笑道:“諾,那幾個佳麗便是董仲穎送來的,這兩個家夥沒一個老實的,一個送酒,一個送人,到讓朕左右為難了。
但是這個結果朕倒也不是當初沒想到,當初張溫征逆賊北宮伯玉,一路穩紮穩打,這才有了功勞,北宮伯玉隻是一個羌蠻,有勇無謀,馬騰一介武夫,造反全為做官,皆是蚍蜉之輩,這兩人張溫還能應付。
韓逆乃是西涼士族出身,有黃河九曲的稱呼,也是個有些才智的人。而且西涼世家大族不滿朝廷久已,此番韓逆造反,先前皇甫嵩都不能憑,這次張溫能平?怕是不費些力氣難平咯!”
靈帝語氣輕鬆,好似說一件不相關的談笑,哪裡像是在說一州叛亂這種事?
“陛下英明,西涼之地本就是邊境蠻荒之地,倘若投入太多兵力糧草如西涼,隻怕會引起天下大亂。”張讓看著這個自己帶大的大漢統治者,佩服的說道。
兩年前,北宮伯玉在西涼造反,靈帝命當時的左車騎將軍,平黃巾的功臣黃埔嵩,些破路將軍董卓入西涼平亂,哪知北宮伯玉身後有高人指點,大破皇甫嵩,接過皇甫嵩和董卓車檻入京,官職被一擼到底,直到靈帝半年後大赦天下,二人這才放了出來。
後金城韓遂、扶風馬騰皆反叛大漢,於北宮伯玉聯合打出“誅常侍,清佞臣”的旗號大舉進犯三輔,朝廷這才知道,站在西羌北宮伯玉身後的卻是那個幾年前大長秋曹節,中常侍張讓趙忠陷害,慘死於洛陽的“陽球案”憤而辭官回金城的西涼名士韓遂韓文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