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損是吧?”
袁珣嘿嘿一笑道,“我哪知道那何儀這麼天真,居然敢單槍匹馬來挑釁我?打仗嘛,兵不厭詐不是?隻要能贏就行,誰管他陰損不陰損的?”
說完還嘟囔補充道:“早知道在箭頭上萃毒,弄死這老婢養的!”
郭嘉苦笑搖頭,雖說兵不厭詐,可是袁珣的行為哪裡是什麼詭計?明明就是像潑漢打架扣眼珠踩腳指這種陰損手法。
何儀被何曼救回本陣,也是被剛才撿回一命一幕嚇得冷汗直冒,忍痛將插在肩膀甲胄間的弩箭一把拔出擲於地上,破口大罵道:“這黃口小兒如此陰毒,居然暗箭傷人,氣煞我也!”
“大帥息怒,我這就城下叫陣,殺了那小兒為大帥報仇!”何曼怒吼一聲,提著大斧頭就要點兵去城下叫陣,卻被何儀一把拉住。
“那小兒陰損無比,絲毫不顧戰陣規矩,你去了也是被亂箭射死!”何儀麵目猙獰的拔出腰中環刀,大喝道:“攻城!所有人給我上!先登者賞金萬貫,殺那黃口小兒者封萬戶!”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隻聽一種黃巾軍怒喝一聲,加快了腳步朝著潁陽城頭衝去!一時間漫山遍野都是頭戴黃巾,身穿布衣,拿著各色武器的黃巾軍,五萬人如同浪潮一般朝著城牆撲去。
見得這樣的場景,袁珣心中也有些緊張,可是絲毫不敢表現出來,他看了看身後的弓弩手,右手抬起,大拇指伸出目測距離,等待黃巾軍進入近六百步之時,喝道:“第一列!射!”說著右手狠狠往下一劈!
話音一出,兩千弓弩手站在最前一列莫約六百多人將十字弩抬高和袁珣右臂齊平,等袁珣右臂下劈,齊齊扣動懸刀,六百多支箭如同下雨一般落在衝向城頭的黃巾軍陣前方頭上,霎時間黃色海浪如同被大石阻隔一般,倒下一大片!
“第二列!射!”
又是六百多支弩箭拋射,黃巾軍再次倒下一片。
“第三列!射!”
“第一列!射!”
郭嘉目中泛光的看著袁珣將兩千弓弩手分為三列,一列射擊完畢後立馬蹲下上弦,第二列緊接著射擊,第二列射擊完畢後也向第一列一般蹲下上弦,第三列再射……如此循環下來,這兩千弓弩手毫不間斷的朝著城下黃巾射擊,而且黃巾軍人數太多,根本不需要怎麼瞄準,隻要大略瞄一瞄射出去必定中箭。
黃巾軍本來就沒有多少人身穿甲胄,為了迅速登城,除了少數人,大部分人連盾牌都沒有,在袁珣指揮下這種毫不間斷的箭雨下,黃巾軍還沒衝進弩箭平射的射程範圍內,居然就被射死射傷三四千人!
三段射!
郭嘉心中明白,這就是平日在水鏡書院沙盤演練城池攻防之時袁珣常常吵吵著的攻擊方法。在水鏡書院,袁珣、徐庶、郭嘉、龐統常常在袁珣發明的“沙盤”之上互做攻守以娛樂消遣,袁珣極為注重弓弩和投石車等遠程攻擊手法,這讓郭嘉等人極為不解。
尤其是這所謂的“三段射”,袁珣常常在選擇兵種時將大半的兵力用作弩兵,以三段射的方法來拒敵。隨時都是大喝一聲“三段射!”就將和他對陣的人山頭的旗子拔掉一大片,而郭嘉等人都覺得他在耍賴。弩兵雖然在戰場上不可或缺,可是什麼時候成為了主宰戰爭的兵種?要知道唯一能一戰改變攻守的兵種永遠是騎兵和步兵!
尤其是小龐統,因為這事情,都不怎麼和袁珣玩沙盤推演遊戲。
直到今天,親眼見到兩千弓弩手使用三段射方法守城,郭嘉這才相信了袁珣說的“遠程打擊”何等的震撼!
僅僅十幾個呼吸,那些黃巾軍就在兩千弓弩手三段射之下如同割麥子一般倒下,若是讓袁珣手中有一萬弓弩手據城而守,在箭矢充足的情況下,隻怕這些沒有防護的黃巾士兵半天就要在這源源不斷的弩箭覆蓋下崩潰!
那種整片天空被都是飛射箭雨的場景實在是太過恐怖。
而且郭嘉明白,袁珣根本沒帶射速更快的弓箭手,就是因為弓箭手容易疲憊,還需要經驗豐富,而弩手不同,隻需要上弦扣瞄準扣扳機便是,這就是袁珣時常提到的:“戰爭效率吧”?
而在一旁觀戰的荀彧已經傻了,呆立在袁珣身後不遠處,看著那兩千弓弩手如同鐮刀割麥子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將箭雨射到黃巾軍的頭上,他原本還覺得袁珣隻是一個不懂戰陣的世家子,打仗還靠郭奉孝,甚至還得靠他荀文若,哪知道這兩千弓弩手還能這麼用,他隱隱覺得,此戰過後,隻怕未來作戰的方式都要發生一定的改變。
短短不到一刻鐘,還沒衝到城下的黃巾軍終於頂不住了,衝在前麵的士兵終於有忍不住丟下手中兵器哭嚎著轉頭就跑的。現在還沒衝到城下兩百步距離,身後全是黃巾被弩箭釘死在地上的屍體和哀嚎的傷兵。
何儀想要用弓箭還擊,可是那人數可憐的弓箭手根本就靠近不了城下,射了也射不到城頭上,而且何儀哪裡忍心將自己的弓箭手頂到鋒線上?
一個人的逃跑,如同是瘟疫一般感染了衝在前麵的黃巾軍士兵們,前陣紛紛轉身就逃,就連督戰隊連殺幾十個都止不住,督戰隊的黃巾力士還被城上飛來的弩箭射死不少……
“鳴金!收兵!”
何曼此時心中一急,忙叉手道:“大哥,城頭守軍不多,咱們拚著死個兩萬人攻上去,他們弩兵沒用還能奈我何?請允許我親自帶隊先登!”
“我說,鳴金!收兵!”何儀瞪了何曼一眼,鋼牙緊咬一字一句的答道。
“喏!”
何曼低頭,死死咬牙一插手咬牙猙獰的看了城頭那個手舞足蹈的少年一眼,終於下令鳴金收兵,幾萬黃巾軍就差爹媽少生了一條腿,連滾帶爬跑出了弩箭射程之外,留下一地的黃巾軍屍體,還有不少中箭未死的士兵在地上翻滾哀嚎。
“娘的!咋就跑了?一點不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