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居然去為那小惡賊做飯彈琴!”劉彤癟著小嘴,抱著手道。
蔡琰噗嗤一笑,將琴放在桌上,坐到劉彤身邊,輕輕摸了摸劉彤的頭發,笑道:“那又如何?”
“如何?姐姐明知道那小惡賊如何對付我,還對他這般好!叛徒!”
蔡琰笑的更厲害了,輕輕將這小祖宗擁進懷裡,說道:“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劉彤掙紮了一下,這才道:“什麼福?嫁那小惡賊也叫福?那姐姐嫁吧,我可不嫁。”
“你對君瑜誤會太深了……”
蔡琰歎了口氣,這才將袁珣回到縣衙,二人以曲會友的事情說了一番。
“若君瑜真是你心中那般奸詐小人,又如何能聽得出我琴聲中對百姓的憐憫呢?明明是一個至誠君子,怎的在你心中卻是這樣不堪?”
劉彤聞言也是沉默了,其實她對袁袁珣最大的不滿說白了就是袁珣不尊重他,其實聽到在趙忠宣旨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要嫁給袁家的嫡孫了。她向潁川眾人一打聽,自己這未婚夫好評頗多,其實心裡也不是特彆抵觸。
可是誰知道陰差陽錯的居然自己洗澡被袁珣看見?
而且兩人還打了一架,袁珣不但不道歉,還那般威脅自己,她堂堂千金之軀的公主怎受得了?
而趙忠宣旨之時,袁珣居然當眾拒絕她?自己堂堂一個公主都沒說一定拒絕,袁珣居然口氣那般篤定,再加上在縣衙那一次,袁珣什麼“先奸後殺”都說出來了,二人不是仇也變成仇了。
再聽蔡琰談到袁珣,她再不說話,而是手托香腮靜靜看向窗外,再也不說話……
袁珣這一覺睡得極為沉,一夜噩夢不斷,眼前全是被箭矢射中的屍體,還有刀刃斬斷軀體發出的聲音,龔都的腦袋在自己的腳下不斷的滾來滾去……
他是在陳到催促下驚醒的,直到睜眼看到陳到那張清秀的臉,袁珣腦海中血雨腥風的畫麵這才慢慢散去。
陳到看著滿頭大汗、眼露驚慌的袁珣並沒有說什麼,他雖然年輕,也是經曆過四年前波才亂潁川的戰爭的老兵了,甚至父兄都死在那場戰爭中。
他知道第一次上戰場對於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雖然袁珣白天談笑間僅僅以弓弩手,不費一兵一卒便擊退了黃巾的攻勢,可是眼前這個在白日放著豪言壯語的全軍主帥,不過是一個剛滿十四歲的少年……
“現在什麼時辰?”
袁珣感覺臉上黏糊糊的,一骨碌爬起身,走到盆邊抄起冷水匆匆抹了把臉,冰冷的水讓他腦子徹底清醒了過來。看了看漆黑的窗外,他將桌上的破軍刀往腰間蹀躞革帶上一掛,匆匆朝門外走去,陳到這才注意到,袁珣根本沒有卸甲。
“以致醜末,再過半個時辰便是寅初了。”
陳到手持長槍跟了上去:“郭先生已經準備好,全軍都集結完畢了。”
睡了三個時辰的袁珣居然感覺自己身體沒有半點恢複,反而更加疲憊了,尤其是腦袋,昏昏沉沉難受的緊。二人快速來到府外,翻身上馬趕向南門。
“君侯……”
袁珣緊抿著唇,死死拽著夜照玉的韁繩,聽陳到在身後呼喚,這才回頭道:“叔至有話要說?”
陳到猶豫了一會兒,才小聲道:“奉孝先生用計精妙,今夜定能一戰而勝黃巾,君侯不必太過憂慮……”
袁珣失笑道:“我豈能不知奉孝的能耐,也不是憂慮,隻是……叔至,你能和我說說你第一次上戰場是什麼感覺麼?”
陳到想了想,苦笑一聲,說道:“我差點嚇的尿褲子,君侯比我好太多了。”
袁珣歎了口氣說道:“你們都覺得我今日用那弓弩手據敵是計策?其實我是害怕,害怕和敵人短兵相接,可能道那時候我站都站不穩……”
陳到搖頭道:“都是這樣的,以後經曆的多了也就不怕了,打仗無非就是你死我活,把敵人弄死了,自己就活下來了。”
是啊,陳到說的一點都沒錯,若不是不打仗就得死,誰又願意打仗呢?
袁珣不是憐憫那些曾為百姓的黃巾士兵,既然他們選擇了這條路,不管他們是自願還是被脅迫,作為漢軍尤其是為了守衛無險可守的舊金,打敗他們是唯一的選擇……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