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才兄的意思是讓你做好兩手準備,一來你帶兵入洛儘力阻止你那蠢貨叔父召董卓進京,二來全縣人搶收糧食,收拾行囊,隨時準備轉移。”
袁珣順著聲音看去,隻見郭嘉披頭散發空穿著一件寶藍色大氅搖著折扇走上樓梯,笑著對袁珣道:“小師弟,你好歹也是水鏡門人,還是老師的關門弟子,居然為了這點破事便頹廢不前,還有半點桃花仙的樣子麼?”
“奉孝師兄,你怎麼來了?”
郭嘉用扇子點了點袁珣的腦門,笑道:“本不想來,可是我師兄給我寫信,讓我準備陪你進京,老師也知道了你這樣子,極為擔心,讓我下山幫你一幫,師命難違啊!”
袁珣麵色一紅,瞪了戲忠一眼,小聲問道:“老……老師都知道了?”
戲忠聳了聳肩膀道:“我拜托了蔡小姐來勸你,你還是這樣子,遠在洛陽的海棠姑娘我是不認識,要不然我請她來試試。”
袁珣想了想,感動的站起身來,叉手對戲忠郭嘉二人深深行了一禮,有些哽咽的說道:“君瑜謝過二位師兄的厚愛……”
郭嘉搖了搖手,趁機往袁珣作為上一坐,接過袁珣的茶壺對著茶壺嘴就灌了一口茶,笑著說道:“行了,彆來這套,我陪你入京去阻攔董卓,誌才兄便著手轉移舊金百姓及財產,倘若事不可為,我們也好有個安全的地方落腳,在做打算。”
袁珣點點頭,心中對戲誌才和郭奉孝的感謝不以言狀,可是此時不是客道的時候,晚一刻入洛,便晚一分阻止董卓。
往哪撤?
這是一個大問題。
戲忠拿出一張漢室輿圖,目含精光的對袁珣道:“人與遠慮必有近憂,我們一定要將阻止董卓入洛的事情失敗後的情況全盤考慮到,倘若出半點紕漏,隻怕我們這近四萬百姓都會受到滅頂之災。”
說完,和郭嘉對望一眼,二人一同死盯著袁珣看。
袁珣知道,他作為冠軍縣主人,身挑冠軍縣四萬百姓的性命,有些事情隻能他來拿主意,即使他錯了,戲忠和郭嘉也能幫他查缺補漏,倘若他拿不出一個章程,戲忠和郭嘉隻怕會對他失望至極。
要知道,二人並未認主,戲忠是因為期待袁珣異於常人的治國理念來一路相幫,郭嘉不過是因為同門情分才聽從戲忠的相求前來相助。
袁珣這段時間的惶恐失意隻怕已然引起戲忠的失望了,若是此時還是沒個主意,那就是真的庸才,戲忠肯定如剛才所說,收拾行囊便會離開,更彆說郭嘉了。
重要的不是這個未來的規劃對不對,而是一定要有一個規劃!
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
袁珣定了定神,再次回想一下前世記憶,在這世界已然八年,很多記憶都有些模糊了,可是對於曆史上袁紹如何崛起,他不會忘。
雖然自己治下莫約四萬人,兵力達到堪堪七千,可是比起其他的割據諸侯來,猶如九牛一毛,他隻有一個縣,漢末群雄割據,最小的也是占據了一個郡,人口十幾萬。
所以隻能依附於袁紹的羽翼之下。
“冀州!冀州韓馥乃我袁氏故吏,一直是我祖父袁逢最好的學生,倘若我叔父被董卓趕出洛陽,一定會前往冀州投奔韓馥,我們便可去冀州暫時落腳。”
“暫時落腳?”
郭嘉奇怪的看了袁珣一眼,連戲忠也不解的看著袁珣。
冀州地廣人多,雖然是黃巾之亂的中心,但是憑借韓馥的治理,四年來已然恢複了那個天下之資重的地方。
袁珣點了點頭道:“暫時落腳。在我們羽翼未豐之時,隻能暫時倚靠在我叔父的庇護之下,但是若想不淪為附庸,我們還是要找到一片屬於我們自己的地方,穩定發展工農商三業。
因為我們走的路和彆人不同,發展的方向也與彆人不一樣,所以對於我們來說,這條路必然更為難走。”
戲忠深有體會的點了點頭,說實話,管理冠軍縣的這一年時間,他已然發現冠軍縣實際上就是興以商道,以商道來吸納八方之財,這種模式在很多人眼其實就是一塊香餑餑,若有絲毫大意,很可能就被野心之人吞的一乾二淨,而且這樣藏富於民的模式注定動了天下世家的大餅,一路行去危險重重!
“冀州之後呢?”
郭嘉眯起眼睛好奇問道,說實話,他到現在也沒有決定就一直輔佐這個小師弟,袁珣在他眼中看來,實際上青澀而幼稚的,亂世需要的是狼,而不是袁珣這樣的羊。
可是正如袁珣所說,冠軍縣的崛起模式不同於任何朝代、任何地方,即使在百家爭鳴的時代,商道一途也不是主流,自董仲舒罷黜把家獨尊儒道後,商道更是淪為士族文人不齒的職業。
“之後……”
袁珣眼光微閃,看著輿圖東北角,一塊突出於海岸的地方,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