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京畿上空黑龍吼 下(1 / 2)

袁閥 左子洵 9597 字 8個月前

袁珣也不再耽擱,命人快馬去夕羽樓請郭嘉,自己出了大殿翻身上馬,點齊手下虎賁衛極速奔往上東門。

因為幾股兵力的到來,洛陽城中再傻的人也能感覺的整個洛陽上空飄散著戰爭的疑雲,是故一路行來路上幾乎見不到什麼行人。袁珣看著往日繁華的洛陽城竟落得冷冷清清,此時也是感歎不已。

千百年來,百姓似乎就像是鐵達尼號沉沒前成群結隊出逃的老鼠一般,有什麼大災大禍總是先知先覺。

“冠軍侯等等!冠軍侯等上一等!”

袁珣一拉馬頭,夜照玉止住馬蹄,在原地他這小碎步,隨著袁珣的目光向後看去,士兵們自覺的讓出一條道路,隻見道路中間一個青年騎著一匹小青驢,滿頭大汗的趕了上來。

青年二十五六歲年紀,穿了一身朝服,頭戴梁冠,麵容清俊,文氣甚重,因為毛驢顛簸,他一手捂著梁冠,一手握著韁繩。

“下官諫議大夫種邵,見過冠軍侯。”

青年有些吃力的從毛驢上下來,叉手鞠躬很是恭敬。

“種大夫找本將有何事?”

青年聽到袁珣的詢問,苦笑道:“下官領聖旨與冠軍侯一道去勸董卓退兵的。”

“朝廷讓你去?”袁珣聞言目光古怪的說道。

董卓是什麼級彆?乃是一州之方伯,坐鎮一方的諸侯,手中還有不少兵力,何太後居然派個六百石騎驢的諫議大夫去和對方談判?何太後怕是腦袋被驢踢了。

“可能下官伶牙俐齒吧。”

袁珣感覺得出來,種邵卻是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自嘲一笑,不但讓二人生疏感儘消,而且袁珣對著幽默的諫議大夫還有了幾分好感。

算算時間,郭嘉在夕羽樓,比起在皇宮的自己裡上東門更近,想來現在已經到了,袁珣再也不耽誤,對種邵點了點頭,一拉馬韁快速朝著上東門趕去。

“上東門那邊怕是亂成一鍋粥了,咱們趕快走吧。”

種邵點點頭,也不耽誤,顧不得騎驢弄得發麻的大腿兩側,再次翻身騎上他的小青驢,跟著袁珣往上東門趕。

袁珣和種邵帶著虎賁衛才到上東門,便聽城樓上戰鼓滾滾,袁珣麵色一變,丁原不會已經和董卓乾上了吧?

他抬頭朝著城門看去,隻見丁原一身鎧甲站在城樓之上,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身穿漢軍製式鎧甲,身材異常高大的青年,青年未帶頭盔,而是以銅簪束住發髻,手杵著一柄碩大的方天畫戟,不是呂布又是誰?

“你來的好慢。”

就在此時,不遠處響起一聲懶洋洋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卻是郭嘉靠在城門下的馬車中,拿著一壺酒悠閒的喝著。

見袁珣下馬,郭嘉這才放下酒壺,從馬車中拿出幾根柴薪,怪笑著朝著袁珣走來。

袁珣麵色一變,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要乾嘛?”

郭嘉嘿嘿一笑道:“讓你負荊請罪,你是不是拉不下臉去啊?正好,就著這個機會向人家丁執金賠不是去。”

袁珣看著郭嘉手中的柴火,不禁氣急道:“你這‘荊條’莫不是去夕羽樓廚房隨手拿的吧?”

郭嘉聳了聳肩膀,笑道:“情況這麼急,去哪給你找荊條,湊合一下便是,主要讓人家看到你的誠意。”

“我不會要脫盔甲吧?一會兒還要出城去呢。”

郭嘉搖頭道:“做個姿態便是,沒那麼麻煩。”

袁珣無奈走到郭嘉身邊,郭嘉將那些柴火綁在他背上,又隨便把他雙手反綁,這種綁法,袁珣隻要隨便一掙就能掙脫,也倒真是如郭嘉所說“做個姿態”。

在種邵目瞪口呆中做好一切,隻聽袁珣問道:“今日之事如何應對?”

郭嘉笑道:“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和丁原握手言和,丁原唬不住董卓,你可以……不,是你身邊這位仁兄可以,狐假虎威會不會?”

袁珣眼睛一亮,郭嘉是讓他借聖上旨意命董卓撤軍,說的也是,董卓畢竟不敢明目張膽造反,對於聖旨還是有幾分忌憚,畢竟這是天子腳下,他兵力再多,隻要聖旨一下,他就成了反賊,人人得而誅之。

袁珣轉頭問種邵道“種兄,請問你出宮時,陛下可曾給與你聖旨?”

種邵一愣,搖頭道:“哪有什麼聖旨啊!太後命我來與董卓談判,問他需要什麼條件才能退兵。”

袁珣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人家董卓來就是為了坐上大漢第一把交椅,他會和你何太後講條件?讓你死可行?

什麼玩意兒啊!

“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

種邵大喜,叉手躬身而下道:“惟冠軍侯馬首是瞻。”

袁珣點點頭,背著滿背的柴火,帶著黃忠、陳到走上上東城門樓,卻見郭嘉懶洋洋往馬車上一躺,那車夫馬鞭一甩,馬車居然就這麼走了!

袁珣氣得差點想命人齊射馬車,這貨簡直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說走就走招呼都不帶打的。不過他留在這裡確實也沒什麼事情了,畢竟兩邊也不太可能打起來。

當袁珣走上門樓,一旁的親衛在丁原耳邊說了什麼,丁原猛然回頭,見袁珣這副鬼樣子,不禁驚道:“冠軍侯這是乾什麼?”

“珣年少無知,居然擅殺執金吾手下將士,這幾日寢食難安,就想著和您道個歉,對不住了!”

袁珣一臉真誠,倒頭就拜,丁原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扶住袁珣,論官職,他隻是比虎賁中郎將袁珣高一級,可是論爵位,他可是無爵,論背景……彆論了,丁原是靠著討黃巾有功發跡的,雖然丁原也是家鄉豪強之家出身,但是和世家第一號的袁家相比,根本也就沒得比。

雖然袁珣著甲負荊不倫不類,但是全洛陽都知道這貨的脾性,隻有他逼著人家道歉,幾時給彆人道過歉?做到這一步,已經不易了。

“冠軍侯哪裡話,本官禦下不嚴,隻是衝撞了貴家眷,殺之也合理,冠軍侯又何過之有?”丁原扶起袁珣,又親自為袁珣解下那些破柴火,柔聲道。

袁珣長籲一口氣,笑道:“建陽公豁達無比,大人不記小人過,袁君瑜佩服。”

花花轎子眾人抬,二人幾句話就冰釋前嫌,這讓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呂布鋼牙都咬碎了,當時這小惡人可是對自己起了殺心的!而且誰看不出來這貨所謂的“負荊請罪”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

看著袁珣無視自己的樣子,呂布將手中的方天畫戟握得咯吱作響。

為何不給自己道歉?

難道位高權重就可以為所欲為?!

還……可以美人在懷?

想起那日那女孩驚天的容貌,呂布看向袁珣的目光更加不善了。

這幾天趁著巡邏,呂布不止一次鬼使神差的在夕羽樓附近轉悠,可是始終也沒有再見那芳顏一麵。倘若有機會,他真的很想向那姑娘解釋一下,當日是他手下擅作主張,盤查王允府上馬車,並對那姑娘起了色心,而魏續已經被他趕回老家了。

他還想告訴那女孩,不要被袁珣這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絝騙子,真正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英雄應該是他這樣的。

呂布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想和那女孩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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