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夕羽樓的路上,袁珣心情很是複雜。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的答應下那女人的要求。
愛上她了?
怎麼可能!
被人利用的感覺不是特彆好,尤其是如此拙劣的拉攏,被看出來的施恩是讓人惡心的,特彆是這樣以身體的方式。
饞她身子了?
袁珣承認有一點吧,畢竟他身體裡前世現在加起來也有三十多歲了,對於何之瑤這般年紀的女人,特彆是成熟妖豔至此的女人,是有那麼一點沒有抵抗力。
說來說去更多的是同情吧,畢竟曆史上這對母子,被董卓殘忍的殺害於皇宮之中,她做這一切,其實也不過是為了活下去不是麼。
黃忠和陳到發現袁珣自皇宮中出來,就一直悶悶不樂沉默不語,二人也不知長樂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袁珣嚴令他們隔三丈,隻是隱隱傳來女人的哭嚎。
二人麵色也有些古怪。
袁珣對太後做了什麼?
或者說,太後拜托袁珣做了什麼?
饒他們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象到,袁珣會蹂躪了一番何之瑤,畢竟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這種事情做夢都不可能發生。
如何救太後?
其實很簡單,把董卓死死攔在洛陽外麵,不給他任何一絲機會就是。可是這種事情很難做到不是麼?曆史上說董卓入洛隻帶了不到三千人,還采取夜間出城,白天進城的方法蒙騙了洛陽諸位,才成功接管了何進的遺產,成為軍閥混戰中最大一股勢力。
可是現在董卓明明有兩萬人,這三千人不過是他先頭的前軍,清一色的騎兵,若是彼時其全部兵力到達,自己的兩千人,丁原的兩千人,除了據城而守還有什麼辦法?
希望董卓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攻城才好,不過董卓不會這麼蠢吧?
等到袁珣騎馬來到夕羽樓,隻見大堂經理林姑娘已經守在門口,一見袁珣到來便迎了上去。
“公子,中常侍趙忠已經等候多時。”
袁珣微微一怔,趙忠無事何以來找自己?
在林姑娘的帶領下袁珣來到夕羽樓後麵的小院子,之前這裡一直是海棠居住的地方,自袁珣去潁川二人挑明關係後,海棠從這裡搬到王允府上。
後來袁珣一直把這裡當做一個會見私密客人的地方,袁紹有時也在理見客,比如許攸見蹇碩就是在這裡。
袁珣才進院子,便見廂房中一個茶博士正在煮茶給趙忠吃,趙忠一見袁珣便站起身,大禮拜倒。
“老奴見過小君侯。”
袁珣忙攙扶趙忠,說道:“趙公何儀行此大禮?”
趙忠堅持行完大禮,這才在袁珣的攙扶下直起腰,伸手請袁珣入座。
“小君侯立得潑天大功,連郭勝都被趕出了長樂宮,獨得陛下和太後信任,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若是沒有董卓,飛黃騰達倒真不是什麼難事,隻不過董卓帶著亂世到來,現在還談什麼飛黃騰達呢?
隻要能在這大爭之時平穩落地,便算是祖宗積德了。
這種話袁珣也不可能和趙忠明說,隻是沉默不語。
趙忠今日來的目的自然不是和袁珣敘舊,二人已達成某種默契,他也算是直來直往,當即開口道:“小君侯,此時朝中撲朔迷離,我等應如何應對?”
袁珣知道,趙忠說的“我們”當然不是他和袁珣,他不過來找袁珣討個說法,想吃一顆定心丸。
於是他也不隱瞞,將和何太後商量的事情和盤托出。
“趙公,我實話和您說,為了安撫大將軍和各路前來勤王的帶兵之將,此時隻能委屈你們除去官職,罷為庶人,要不然董卓以你們作亂為由大軍開進洛陽,憑我這點兵力隻怕是螳臂當車,到時候無論是大將軍還是太後,都隻能將你們拋出去安撫各方諸侯。”
趙忠麵色一變,又哭喪著臉說道:“彼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又能何為?”
袁珣麵色一肅道:“趙公,容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們現在聲名狼藉人人喊打,即使留住官位,不過也是鏡中月水中花,隻待身死之時,哪個還管你們曾經權勢滔天?這些年你也頗有家財,何不急流勇退,我還能保你一命,至於其他人,我是無法顧忌,也不想顧忌。”
趙忠心裡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甚至準備今天奉上八成的家財來穩固袁珣和他的關係,袁珣如此說,反而讓他有些驚喜。
“如此說來,小君侯心中早有定計?”
袁珣點頭:“其實定計早已說好,若是趙公能平穩罷官還鄉,那麼也就便罷,若是不能真到了那一步,趙公請立即換裝混入我軍中便是。”
趙忠點點頭,可是心中也是不甘,哪能甘心呢?他一輩子從小宦官坐上了大長秋,十常侍第一人的位置,一朝風來樹倒猢猻散,換誰也不甘心!而此時,他更恨何進了。
“趙公是否知曉,其實大將軍也猶豫了。”
趙忠眼睛一亮,急忙問道:“哦?如何猶豫?”
袁珣平靜說道:“不是猶豫是否倒宦,而是猶豫是否將剩下的帶兵之將召入京城,他想要殺你們的心從未消散過,你也知道他就缺這份功勞成為朝中第一人。”
趙忠麵色又是一黯,點頭道:“是啊,我們鬥了大半輩子,哪有這麼容易放過我們……我明白小君侯你的意思了,隻要我們主動接受聖旨罷官,還能換取一段緩和的時間,讓你從容布置。”
袁珣點了點頭沒說話,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力,趙忠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既然今天見到趙忠,袁珣就決定試圖讓趙忠去勸其餘十常侍接受聖旨,不要搞什麼幺蛾子,至少不要讓董卓有進城的話柄。
趙忠沮喪的站起身來,深深朝著袁珣鞠了一躬,失魂落魄的走出小院子,袁珣並沒有阻攔,而是細細消化這段時間的情形,順便找郭嘉探討一翻,再規劃接下來的布置。
趙忠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出夕羽樓,爬上自己的馬車,馬腹和侍從駕著馬車朝著他的府邸走去,才轉過街角,便感覺馬車一頓。
思考中的趙忠從馬車裡探出頭,皺眉看向前方,隻見一個尋常打扮的小廝攔在車前。
“混賬!這是大長秋車架,你膽敢阻攔,腦袋不想要了嗎?”趙忠的侍從平時橫慣了,此時也是對著那小廝破口大罵。
小廝怡然不懼,說道:“我家主人有請趙公相見!”
趙忠拍了拍侍從的肩膀,皺眉問道:“你家主人是誰?何不現身直接見?鬼鬼祟祟成何體統?”
小廝鞠躬行禮道:“見過趙公,我家主人身份不便當眾現身,趙公且看這封書信便明白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黃麻紙書信,遞給侍從。
趙忠疑惑的從侍從手中接過書信,看了看小廝,這才展開,他掃了一眼,便合上書信,吩咐那小廝道:“前麵引路!”